第861章 石与水（2/2）

但再过一会儿，海面就下降到她的脖颈处了。</p>

周哑歌说：“水都流进了坑里，干涸之后，你就来了。”</p>

顾白水眼皮动了动，似有所思。</p>

这里的水应该是逆流走了，变成水雾，去了黄粱的雪原。</p>

周哑歌之前说过：“人掉进逆流湖，就会被淹死。”</p>

黄道吉日也说：“逆流湖是单向的，进去的东西，再也不会回到黄粱。”</p>

但眼下的情况，明显和俩人说的都不一样。</p>

周哑歌没被淹死，逆流湖的水反流进了黄粱。</p>

为什么会这样？</p>

顾白水思索许久，有了一个合理的猜测：“过来了。”</p>

逆流湖有去无回，那是没有发生“逆流”的时候。</p>

人落入湖中，就来到了一个全都是水和石头的世界，没有回去的路，自然会被淹死。</p>

但现在，逆流发生。</p>

水都流光了，只剩下岩石，就不会淹死人。</p>

“除了水，你还有没有见到过其他的东西？”</p>

周哑歌问到：“什么东西？”</p>

顾白水指了指头顶：“从天上掉下来的。”</p>

比如头发，牙齿，和神源碎块。</p>

“有，经常有。”</p>

周哑歌仰起脸，看着那片遥远的紫色天穹：“上面都是石头，石头缝里好像嵌了不少东西，会掉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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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碎块、骨头，还有别的什么。</p>

顾白水默默点头，看来逆流湖的神源都在天上的那块巨大的石壁内，被神源封印的东西也在里面。</p>

可能得想个办法，去天上看看。</p>

“这里没有其他人。”</p>

周哑歌又说：“没看见道士。”</p>

黄道吉日没掉下来，她自然找不到。</p>

顾白水应了一声：“先不管他。”</p>

就算在逆流湖外，那道士脚下沾了黄泥，也走不远。</p>

周哑歌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她想了想，问了顾白水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p>

“怎么回去？”</p>

“按理来说，”顾白水耸耸肩：“回不去了。”</p>

“是吗？”</p>

“是。”</p>

顾白水没说谎，是真的回不去了。</p>

把一个封闭的瓷瓶倒过来，等瓶子里的水流空之后，再把瓶口扣在地面上，这就是顾白水和周哑歌的处境。</p>

他俩都在瓶子里，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水进不来。</p>

“要想出去，只能等。”</p>

“等下一次逆流，再回黄粱。”</p>

顾白水把情况解释清楚。</p>

周哑歌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他们是回不去了。</p>

而且下一次逆流还不知道要等到多少年后。</p>

周哑歌摇了摇头，没有叹气，也没有埋怨。</p>

虽然这一切都可以归咎到顾白水的身上，是他把周哑歌骗到了绝境之地。</p>

但怪他也于事无补，没人在意，浪费口舌罢了。</p>

周哑歌接受了眼前的困境，甚至不知道要持续多少年。</p>

她只是说：“不能死等，找事做。”</p>

顾白水转过头，看向远方：“那去天边看看。”</p>

他们离开了坑边，走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p>

有一堵墙，横在眼前。</p>

墙面凹凸不平，刻了两行潦草的字。</p>

第一行是：“我思故我在。”</p>

第二行：“我不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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