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石与水（1/2）

雪原中心是逆流湖。</p>

逆流这两个字一般用于瀑布与河流，自高到低，有固定的流向。</p>

可湖是静止的水，既然静止，如何逆流？</p>

顾白水起初只是疑惑，没细想清楚。</p>

但现在，他在湖水的倒影中看到了周哑歌的脸。</p>

她弯着腰，倒吊在湖面下，双手自然垂落，像一个站在湖边，反方向俯视湖面的人。</p>

顾白水忽然间想明白了逆流的意义。</p>

顺流直下，其实水流的方向只是从高到低，而逆流，就代表着从下往上流淌的水。</p>

什么时候的水会向上流淌呢？</p>

“雾。”</p>

“起雾时。”</p>

顾白水呢喃自语，眼神逐渐清明。</p>

起雾的时候，水雾是向上流淌的。</p>

“那我们到底是在湖外，还是水里？”</p>

顾白水略微沉默，而后在奇怪黄袍小道的眼神中，迈开脚步，走进了沸腾的湖水里。</p>

当一个问题摆在眼前，只用眼睛看，只用脑子想，很难得到答案。</p>

亲手触碰，自己感觉，才能找到藏在水下的真相。</p>

“咕噜噜~咕噜噜~”</p>

顾白闭上眼，在湖面上沉了下去。</p>

黄道吉日愣在原地，皱眉许久，最后也还是没有靠近一步。</p>

湖水在沸腾，到处都是潮湿的水雾，</p>

雪原却安静了下来，风吹雾动，只留下黄袍小道一人身影。</p>

……</p>

水是沸腾的，但不烫，只有些温热。</p>

当感受到皮肤上的水流褪去，顾白水慢慢睁开了眼睛……但没看见水，周围没有一滴水。</p>

他走入湖中，却没有沉落湖底。</p>

脚底触碰地面，踩在湿土里，顾白水在一个没有水的巨大深坑内。</p>

低下头，脚下一片泥泞，坑底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黑褐色腐烂物。</p>

这里似乎是一片湖，但在不久前，湖里的水都流到了别处，所以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深坑。</p>

“喂，”</p>

声音从头顶传来，是那个站在岸边的黑衣少女。</p>

周哑歌低着头，注视着坑底那个一动不动的长生弟子。</p>

她问：“怎么才来？”</p>

从周哑歌的角度来看，自己先进逆流湖，顾白水应该跟在后面。</p>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没有过去的人来的晚了些。</p>

周哑歌等了好一会儿，湖水流干，那个长生弟子才在湖底出现。</p>

顾白水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方那个黑衣女子，和她身后的一切。</p>

他没有出声回答，表情却变得莫名奇怪。</p>

身处坑底，顾白水仰起头，能看见周哑歌身后的天……天是紫色的。</p>

准确的说，没有天空，只有一片深紫色的石壁……无边无际，表面似乎凹凸不平，却又好像遥远的难以触碰。</p>

“这里是哪儿？”</p>

顾白水一步步爬出了深坑，来到周哑歌身旁，挺直腰板。</p>

他放眼望去，发现视野所及之处都是紫色的岩石。</p>

乱石戈壁，一片荒芜。</p>

从脚下，到天边，几千里之遥，没有一根荒草活植物，也没有一只野鸟和飞虫。</p>

顾白水好像来到了一个用岩石构建的世界……地上是石头，天上也是石头。</p>

“逆流湖。”</p>

周哑歌给了一个回应，也好像什么都没说。</p>

顾白水弯下腰，摸了摸脚下有些潮湿的石头，再往前面看了看，发现地面凹凸不平，还有几处残留的水洼。</p>

他想了想，问周哑歌：“你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p>

“不是。”</p>

周哑歌轻轻摇头：“刚刚有水，现在没水了。”</p>

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头顶是紫色的岩石天空，脚下却是一片澄澈的汪洋大海。</p>

只是这海有些浅，从海面到海底只有一人高。</p>

周哑歌往下沉，海水刚刚好能没过她的头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