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内斗进行时（1/2）

晋厉公之前的历代晋君在分配权上面具有最大的话语权。</p>

有上面那一句话，自然是晋国的分配权出现了变化。</p>

在晋厉公当政时期，他不止一次搞出“全都要”的场面，也就是一点汤汤水水都不肯给臣子留。</p>

哪怕是到了中央集权的时代，军队由国家征召，后勤由国家供应，取得战争胜利仍旧需要分润好处给有功将士和百官。</p>

要知道春秋时代可没有属于国家的军队，打国战的军队来自各个家族的私军，各家族也在自己承担相应的后勤补给。</p>

有付出就应该取得收获是一件很朴素的道理。</p>

虽然说不是每一次的努力都能得到回报，但是一旦有收获却是有人吃独食，无疑是在挑战所有人的底线。</p>

所以了，晋厉公死于弑君，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p>

晋国的话语权为什么会转移到卿大夫身上？不单纯是卿位家族的实力很强大，跟晋厉公的所作所为有极大的关系。</p>

谁都害怕再出现一个喜欢吃独食的国君，自然而然是默许由数量更多的卿大夫去得到分配权。</p>

哪一天卿大夫也变得只是光顾着自己吃独食，一定会有新的风起云涌，该轮到其他贵族联合国君进行反扑了。</p>

当然，任何的反扑都有失败的可能性，追根溯底还是跟具备的实力有关。</p>

到目前，卿大夫还讲究吃相，他们秉承的是付出多少，努力的效绩，到底取得多少成果，按照劳动所得和成效去进行分配。</p>

这个也是卿位家族本身存在竞争，需要讲究公平性。</p>

因此，在现阶段立下了功劳，真的可以得到与之匹配的分润。</p>

哪一天卿位家族也开始吃独食？该是卿位家族之间翻脸，轮不到国君或其他贵族争抢。这一切还是有多少实力的问题。</p>

晋君周想要谋夺分配权？哪怕是卿位家族愿意让步，其他贵族都不乐意。</p>

说白了就是谁都害怕再出现晋厉公的情况。认为与其考验一个人的节操，不如维持多人形成的制衡。</p>

“杨梁之战”结束了。</p>

只是，不代表战争真的结束。</p>

战利品来怎么进行分配，要看晋国还能够在郑国身上取得何等的收获，肯定也要经过几位卿位家族的角逐，能漏出多少给其他贵族很不好说。</p>

“情况得到缓解了？”郤锜问的是疫病的情况。</p>

郤至颔首说道：“不得不说，下军将是奇才啊！”</p>

该怎么说呢？楼令拿出隔离的方案，强调必须讲求卫生，仅是这两套措施的实施，一下子就阻止了疫病的蔓延以及继续恶化。</p>

历史上已经有人在遭遇疫情之后实施隔离政策，只是他们没有提出系统化的观点。</p>

有没有系统化的整理出观点很重要。不是说会看上去显得更加高端，而是很容易令人了解到具不具备可行性，以及让人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做，做了将达到什么效果。</p>

有系统化的理论，该理论又经过检验，肯定是更可信啊。</p>

强调卫生的话，则是楼令第一个进行倡导。</p>

“下军将的才能无需怀疑。”郤锜一直都相信楼令的能力。</p>

郤至重重地点了点头。</p>

“我们控制之下能够采取有效措施，其他人可就未必了。”郤锜说得是实情。</p>

郤至问道：“兄长是在说列国以及楚国？”</p>

“是啊。”郤至直接承认。</p>

尽管晋国这一边一直在建议等疫情过去再回国，仍旧不断有列国的军队离开。</p>

有些国家的贵族不管队伍的情况，有没有人生病都率队归国。</p>

有的贵族则是不管潜伏期，只知道当前的队伍里面没人生病，认为没有问题就率队归国了。</p>

楚军就不用说，他们的疫病情况很严重，不止大军撤回本土，还进行了解散。</p>

“这是第一次出现大型瘟疫？”郤至有读史，脑子里没有相关的印象。</p>

瘟疫？任何具备传染的疾病，诸夏这边是概括为瘟疫没错。</p>

郤锜想了一小会，没有在脑海里找到答案。</p>

好像……，过往的史书上确实是没有关于大型瘟疫的记录啊？</p>

那是历史上没有爆发过瘟疫，还是没有记载呢？</p>

其实，史书上有记载过，只是文字的使用很有迷惑性。</p>

在大河进行改道之后，遭到冲刷的区域疾病频发，只是交通断绝的关系，里面的人死伤惨重，遭遇的难题太多，与外界断了联系，具体发生什么事情全靠幸存者口述。</p>

因为姬周史官的体系特殊，他们更着重记录各国庙堂进行的决策，与政治无关的事情不在职责范围之内，自然是没有那么重视了。</p>

直接说就是，史官是用来监督列国君臣干了什么，顶多再加上对天象的记录，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提笔记载。而记录天象，主要是为了互相映照历史事件发生的时间节点。</p>

例如，史官记载某国某时看到彗星，周边的国家肯定也有看到，一旦某国没有那么一回事，或是时间对不上，那肯定是有一些记录造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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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令认为楚军将病毒带回国，极可能会让楚国各地出现疫情，相关的信息并没有对几位同僚进行隐瞒。</p>

那些卿大夫会不会道德感爆发，派人去警告楚国君臣？</p>

不用等着有卿大夫同情心泛滥，等楚军撤回本土又解散后的一个月，楼令跟同僚商议了一番，一块去谒见晋君周，提出派人警告楚国君臣关于疫情的危害了。</p>

为什么要那么做？不是现在有什么组织在监督或是能够实施制裁，纯粹就是当代人的道德观比较高，很愿意在展现优越感的情况下表现得比谁都高尚。</p>

至于怎么拖了一个月之久，不用说的吧？</p>

距离楚军解散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楚国君臣想做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p>

根据楼令所得到的信息，疫病已经在楚国各地蔓延开，只是情况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p>

那是季节到了夏季，病毒的生存率降低，只有抵抗力奇差的人才中招。</p>

以当前的生产力，贵族都不一定可以吃饱穿暖，其他阶级的人只会活得更艰难。</p>

那就注定了一点，一旦发生了疫情的话，蔓延开之后必定会是一个尸横遍野的局面。</p>

楚国这一次将疫病带回去，哪怕到了夏季阶段，死于生病的人或许不会太夸张，死一波老弱病残则是一定的事情了。</p>

如果夏季没有根绝，到了秋季就会再次复发，往后则是大爆发，极可能形成人间地狱的格局。</p>

东汉末年人口大锐减跟多次瘟疫爆发有关，好些瘟疫就是到了夏季缓解下来，进入秋季又爆发，反反复复之下一再折腾。</p>

晋国君臣不止向楚国发去疫情的警告，也再一次向列国进行警示。这一波，他们表现出了超强的道德责任。</p>

经过这么一次事件，世人对疫情的了解会更加了解，并且随着楼令所提倡的应对措施被传开，以后再爆发疫情就有方法应对了。</p>

晋军在疫情爆发后采取针对手段，列国的人看在眼里，属于是根本瞒不住，何不大大方方公示出去？</p>

因为相关措施是由楼令提出的关系，事实也证明极其有效，名声自然是该由楼令来获得。</p>

这一次过后，楼令在历史上存在的烙印不止是晋国大臣，相信能够在医疗界有一席之地了。</p>

其实，楼令到目前为止已经在史书留下了非常多的烙印，只是影响范围有大有小而已。</p>

时间来到夏季中旬。</p>

早就等得心急的中行偃在一次会议上提议大举进攻郑国南部，得到了与会全员的赞同。</p>

那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军队已经休整了一个多月，有条件再展开新一轮的行动，并且打下的疆土越多，大家可能有所收获，自然没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p>

怎么来调动军队，相关的攻略如何进行，重任又落到了楼令的肩膀上。</p>

统筹、计划和部署是由楼令来进行，他做完之后交给郤锜，再由郤锜拿出来跟一众卿大夫探讨，最后让晋君周审核。</p>

要是后人观看史书，看到的将会是晋君周统帅大军，一众卿大夫配合设施方案，顶多就是稍微突出郤锜的贡献，干活最多的楼令不一定能占多少篇幅。</p>

不公平？当然不公平，可是谁让楼令只是下军将呢。</p>

老子说：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p>

那么，老子说的圣人是谁？当时有有五帝的观念，同时周旦是公认的圣人，不好确认篇中的圣人是哪一位。</p>

老子表达的观点却是很明确，荣耀归于最高首脑，出现祸端也会归咎于首脑。</p>

所有文明的史书都只会是荣耀归于最高首脑，出现祸端也会归咎于首脑，不存在差别。</p>

如果晋国按照楼令的设想发展，后面再有司马迁。他搞纪传体史书，倒是有可能将当代晋国的卿大夫列传，让后人知道楼令具体做了什么。</p>

当然，也能是晋国取代周王室，亦或晋国完成疆域大一统和思想大一统，给予众多贡献者在史书上大书特书。</p>

那是建立在姬周已经建立史官体系的条件之下，之前的朝代虽然也有史官，但没有姬周那么完善。</p>

“本来的轮换出现特殊情况，我的意见是履行诺言，安排部队回国。”楼令先提这一点。</p>

相关的计划已经在高层过了一遍又一遍，等于是谈好了再对其他人公布。</p>

一瞬间，不知道多少人松了口气。</p>

“回国的部队携带战利品，先囤积在‘新田’郊外，等战争结束再行分配。”郤锜也只是在通知，不是讲出来进行探讨。</p>

对于这一点，一样没人有意见。</p>

楼令不能避免提及一点，说道：“关于病患与伤患，他们将暂时安置在宋国境内，伤病好了再安排归国事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