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百二十章 我自踏雪至山巅（2/2）

缚戎人，戎人之中我苦辛。</p>

自古此冤应未有，汉心汉语吐蕃身。</p>

沈括看待蕃将蕃兵便是这般，从党项归化的蕃将蕃兵本来中就有不少汉人，但朝廷边军不识大义，将他们粗鲁的归为了番人，使他们蒙受了不白之冤。</p>

汉夷之间本就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几千年来汉入夷，夷入汉的也不在少数。</p>

这首缚戎人在泾原路军中传唱甚多，也是无形地化解了汉军与蕃军中的隔阂。</p>

听着沈括高唱，士卒们齐声从唱着不少，而使者随军之中也听得出是白居易的缚戎人，说得是一名冒死冒死从吐蕃强占的陇右地区逃回唐朝、却被当做吐蕃人而含冤流放的汉民。</p>

使者闻言心道，这沈括真是善于治军，章丞相真是慧眼识人。</p>

……</p>

消息抵至韩缜府上时。</p>

韩缜也不过早了半个时辰。就在那一刻时，他曾有反复之意，拥兵自重，不接圣旨，甚至举兵造反之事都在他脑海里过了过。</p>

不过也仅仅是过了过，在气头上的念头而已。</p>

韩缜明白，现在已不是五代时了，那时候军头，节度使杀朝廷派来的敕使，造反也是一句话的事，杀了也就杀了，甚至杀了后朝廷还不敢怎么样。</p>

而现在自己将兵多年，韩家在西北军界又多有脉络，又是名义上的节制六路枢密使，可是要他造反不仅一点胜算也没有，也没有这个胆量。</p>

韩缜本就是赌，若韦州胜了，天子必会否定章越而转而支持自己，要灭党项，从横山进攻才是大局所在。</p>

但韦州败了，只能说成王败寇，自己无话可说。</p>

韩缜想起年少时与几个兄长在庭院中赏雪玩耍，几位父兄商量从政之事，他羡慕不已。</p>

但他的父亲韩亿却忧心忡忡地道：“我不愿尔等做官，但尔等既欲为之，一路要想清楚了。做官危险，易害自身。若尔等不过是中人之智，又无人提点教导，又无雄厚之家世，一朝便会被人斗垮的。”</p>

“无论你之前再如何了得，都挨不过两三下。一封信，甚至一句话，几十年基业便被人拔起了。”</p>

那日也是这般大雪，这样的景致，韩缜将父兄这番话听进去后。</p>

他觉得有韩家这般背景，又有父兄教导，定是能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成就不世功业。</p>

这时候外人禀告，泾原路经略使沈括已是率精兵抵至城外。韩缜听了心底暗怒，好个章三，我便无此志，但也防备到此意了。</p>

韩缜骂道：“沈括是何人？壬人也！连妻室都不知约束，岂为大丈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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