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痞子的由来（1/2）

许欢在云桥镇，是出了名的痞子，他一直觉得挺冤枉。</p>

云桥镇，是山城渝州市下辖的不知名县城临江下辖的不知名小镇。</p>

最早给他这个“光荣”称号的，是大院里的谢老师谢阿姨。那年，许欢6岁。</p>

谢老师买了只鸭子准备炖汤，捆着脚放在院子天井里。</p>

小许欢就蹲在那里观察了很久，他觉得鸭子很可怜。</p>

他认为，鸭子之所以被捆着不能脱困，是因为鸭子的脚蹼碍事。</p>

而且，他认为，鸭子的脚蹼，跟人的指甲一样，或者是鸭子脚上长的老茧。就算用刀子割开，应该像人剪指甲一样，既不会痛，也不会流血。</p>

这样想着，他就决定解救鸭子，于是很兴奋地拿了把剪刀，剪开了鸭子脚蹼。</p>

结果，弄得鸭子嘎嘎惨叫，鸭爪上鲜血淋淋。</p>

谢老师闻声出来，见状就骂许欢：“你这孩子，咋这么顽皮，好好的鸭子，你把它弄得血淋淋的干嘛，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残忍呢。”</p>

许欢本来想解释一下的，但是“残忍”这个词把他幼小的心灵给刺激到了。在许欢的认知里，残忍这个词，那是用来形容那些极其坏极其坏的坏人的。</p>

比如小日子残忍地杀害了一个村的老百姓，再比如，万恶的大地主，残忍地剥削勤劳的农民等等。</p>

当然，被杀害的、被剥削的肯定都勇敢的起来反抗了，取得最终的胜利了。</p>

于是，许欢就勇敢地顶撞道：“你才残忍，你待会儿还要把它杀了，还要把它炖汤呢，你不残忍，那你把它放了呀。”</p>

谢老师听得瞠目结舌，末了只好摇摇头道：“你这小孩儿，做错了事，歪理还不少，小小年纪，怎么像个小痞子一样。”</p>

不过，真正让许欢成为闻名小痞子的，是镇子里的杀猪匠王大海。</p>

那天，许欢的父亲许清平刚好不在家，许欢跟母亲万欣正在大杂院里吃饭。</p>

许欢家住的这个大杂院里，原是一个很大的山神庙，后来改成了学校。</p>

教室、办公室、老师宿舍，七七八八都凑在这个院子里。山门下的外院，做了教室，广场就是操场，大殿就是办公室。</p>

山门上的内院，围着一个四方的天井，楼上的禅房，是老师们的宿舍，天井旁的一圈廊下，就成了各家的厨房和餐厅。</p>

一到饭点，挺热闹，张家吃什么，李家吃什么，没有什么私密性可言，不过人情味挺足，大家有时候还端着饭碗窜窜，尝尝别人家菜的滋味。</p>

如今，吃饭的私密性倒是有了。可是，人们却发现，再也没人关心你家今天吃什么，或者吃过了没。所以，大家也就只好在微信朋友圈里晒晒吃什么了。</p>

许欢妈妈有些洁癖，从来不端着碗四处窜，也不准许欢端着碗乱窜。</p>

其他人家也就不大好意思到许欢家的饭桌来。所以，许欢家在这个大院子里，就显得人缘不是那么好。</p>

那天，王大海喝得二麻二麻的，就从外院的教室区穿进内院来，找许欢妈说道理，非说她冤枉了自己缺斤少两，一定要说个子丑寅卯。</p>

杀猪匠王大海喝多了，敞着胸毛横飞的肚子，话也说得缠夹不清，车轱辘话说个不停，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要讨个公道。</p>

许欢妈，云桥镇中学的语文老师万欣，此时，十分厌烦，却又无可奈何地直皱眉头。显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这个酒精有些上了头的粗鲁匹夫。</p>

9岁的许欢就突然端起汤碗，站上凳子，猛地一跳，连汤带碗朝王大海头上扣去，碗都扣裂了。</p>

碎裂的瓷片划破了王大海的额头，一条血蚯蚓混着汤里的蛋花，从王大海脸上滑下来。</p>

王大海懵了，许欢妈懵了，旁边站着准备劝架或是看热闹的左邻右里也懵了。</p>

好半晌，王大海才回过神，酒也有些醒了，但众目睽睽下，他又不敢真的动手打许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