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冒死占卜（2/2）
河流拐出一个180度的大弯，围住了一片繁忙的码头。</p>
这是贝克兰德的码头区！</p>
画面继续拉近，出现了高耸入云的钟楼，宽大的船坞，和它旁边宛如幼儿的几栋矮小建筑。</p>
安吉尔看到一块招牌上写着“码头工人协会”，但魔镜中画面转而拉向另一侧的宿舍楼。</p>
身高近两米，一头淡黄色卷发的蔷薇主教正在与某人交谈，视角逐渐拉升，映出后者古铜色的皮肤。</p>
古铜肤色，又是他？</p>
安吉尔毫不犹豫地挥手划开身边的灵性之墙，抓起魔镜，就要往远处扔去。</p>
但她仅剩的理智阻止了身体下意识的行为。</p>
单手捏着魔镜，感受其中愈加浓厚的邪恶气息，忍受着耳边逐渐靠近的疯狂呓语，承受从手指到手臂不断加深的剧烈疼痛，安吉尔紧咬牙关，双眼盯着镜面，不顾双眼的刺痛，等待最后的占卜画面。</p>
视角继续上升，出现了棱角分明的下巴和脸颊，出现了带着金丝眼镜的额面部，他嘴角噙着嘲讽似的笑意，正在与蔷薇主教说着什么。</p>
“砰——”</p>
镜面破裂，碎片四溅，每块碎片似乎都粘附着一丝浓稠的血液，更多安吉尔早已熟悉的“真实造物主”气息从镜中涌出。</p>
她立即像甩飞盘一样将魔镜扔出，同时点燃黑焰，烧向自己抓握魔镜的那只手——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沾上了一丝铜锈般的颜色，它腐蚀着皮肤，冒出阵阵青烟。</p>
“啪”地一声，只剩镜框的魔镜掉落在污水横流的下水道中，那丝邪恶气息已然无影无踪。</p>
安吉尔愣住了，她看向自己上一秒还布满古怪锈迹的手，它虽然青筋鼓起，皮肤寸寸破裂，不住流出鲜血，但“真实造物主”的污染已经褪去，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p>
还好，只是外伤，稍后回家使用“药师”达克威尔的那些治疗药水，应该能很快恢复。</p>
曲肘减少伤处的血液流动，安吉尔沉默地看着远处毫无动静的魔镜，良久才回过神来，用还完好的那只手在胸前画出绯红之月，由衷地感谢女神的庇佑。</p>
随后，她捡回那面不再散发邪恶气息的破损魔镜，回到“蔷薇主教”身旁，等候非凡特性的析出。</p>
“那抹嘲讽的微笑，毫无疑问就是兰尔乌斯，虽然不知道他在哪晒黑了皮肤，改变了外貌……”</p>
她想到了之前占卜变异动物来源时看到的古铜色皮肤的手。</p>
“变异动物也是他通过血液制造的？可这很容易招来官方非凡者的关注，他为何要做这种蠢事？为了邪恶的献祭，还是想排解杀戮的欲望？”</p>
思索着，安吉尔将目光移向地上的“蔷薇主教”。</p>
“这位‘蔷薇主教’和兰尔乌斯一起住在码头区……那个钟楼很像东拜朗船坞的标志性建筑，他们就那么藏在码头工人的宿舍中？不掩盖行踪，反而故意制造事端，‘蔷薇主教’战斗时也选择破坏性最大的方式……”</p>
她心中冒出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念头：</p>
“他们，或者说兰尔乌斯，正在刻意引起外界的注意？”</p>
“难道这个诈骗犯，又像在廷根那样，留下写着‘不断变强的炸弹’的挑衅信吸引值夜者的目光，其实暗中另有所图？”</p>
如果他再次制造邪神降临的事件，将“炸弹”引爆在人口密集的码头区，后果不堪设想。</p>
“无论如何，明天一早，等负面状态消失后，就去举报。”</p>
兰尔乌斯随时可能发现外出的“蔷薇主教”失踪，随时可能转移到其他区域，甚至离开贝克兰德，安吉尔自己没有信心解决身上有着“真实造物主”气息的他，但官方非凡者可以，值夜者们可以！</p>
下定决心，安吉尔重新看向地上的“蔷薇主教”尸体，在灵视下，一缕缕白皙的光芒逐渐集中到他的右眼，这说明非凡特性马上就要析出了。</p>
但打开灵视的她也立即感到双眼剧痛，耳边传来低沉的呓语，就像刚才占卜时接触到真实造物主的气息一般，但并没有那种邪恶的氛围感。</p>
难道非凡特性被造物主的神性污染了？</p>
不，和刚才占卜时有点不一样，应该是这个“蔷薇主教”在死前濒临疯狂，接近失控。这也许因为我的“狂乱”，也许因为他在战斗中受的伤，甚至他可能在战斗前就有精神和灵性的不稳定，考虑到他引爆整栋公寓煤气管道的做法，这种可能性还挺大的……</p>
随着特性集中在死者的右眼，那枚眼球变得通红，肿胀，从眼眶中自行脱落，安吉尔发现特性析出后，蔷薇主教那高大的身躯仿佛变小了一号，烧焦的皮肤变得更加干燥，如同脱水了一般。</p>
拿起滚落在一旁的红色眼球，安吉尔立即感应到四周出现无数的个体，包括头上街道的行人，下水道四周爬动的老鼠，甚至脚下的尸体。</p>
这并不是视线中出现的信息，而是如同“火焰跳跃”对周围火焰的感应一般，是灵性的提醒，是全方位的感知。</p>
“这颗眼球能让我感应到周围活动的物体？”她疑惑地放下眼球，刚才的感应瞬间就消失了，“不对，头顶上的街道行人可以感应到，拉车的马匹和乘客也行，但马车本身感应不到……”</p>
试验了几次，她确定这颗红色眼球能让自己感应到周围大约50米半径的“肉体”，无论是小如鼠还是大如马，甚至死去的尸体，都在感应范围内。</p>
“这就是‘蔷薇主教’的特性效果？”</p>
她再次拿起眼球，准备多测试几次，却感到脑袋一阵剧痛，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p>
灵性消耗太大了……还是赶快回家休息吧。</p>
小心翼翼地用随身的子弹盒把眼球装好，安吉尔看着脚下的蔷薇主教尸体犯了难。</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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