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七十五章 “BE27·落雪”（感谢“妮耶”盟主）（2/2）

叠影依然站在很高的地方，凝视着苏明安。祂悬停在星海，无法离开，但只要夺取苏明安这位复苏的旧神，一切就能做到了。</p>

而近在咫尺的少女重复着颤抖的话语，她的泪珠落在他的脸颊上，试图让他记住他是谁：</p>

“我们的初遇……是在海边的村落。因为爱丽丝曾经说过，她喜欢大海，所以我就想……既然她的一生都没有和你踏过海，我便在海边的村庄与你相见……”</p>

“我想完成她的遗憾，她是几百年前的人，她的死亡其实注定了。但现世的我们还结局未定，我想和你看海，所以我来了……”</p>

“记住自己是谁，好吗，好吗？苏明安，你创造了那么多奇迹……”</p>

“你带我看星星的那一晚，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从来没有人那样对过我……我永远是孤独的。”</p>

她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p>

“我们一步一步走到这里，不可以在这里停下。千年的祈愿，亿万人的一代代积蓄……不可以在这里停止……”</p>

“苏明安……”</p>

大雪飘荡在他们身侧。黑夜的沉默化作沉寂的歌声。</p>

她揽住了她的希望，随着旧神苏生，生命硬盘逐渐解封带来的记忆涌入她的脑中，眼眸中的苍翠色逐渐变得剔透明亮，就像是有一瞬间——她与千年前那位陪伴旧神的少女重合。少女紧抱复苏的旧神，一声又一声恳切地希望，不要在这里功亏一篑。</p>

“……”</p>

而他没有回应。</p>

如果说人的意志真的能凌驾一切，世间的一切阴谋只要怀揣理想就能戳破，那么人与神之间的间隔也就不存在了。倘若这是个唯心的世界，也许他真的能被唤醒。但这是现实。就算有一腔热血也做不到。</p>

蓝绿色的污染蔓延到了她的身上。</p>

她突然感到灼痛。</p>

火焰破灭在高维者的冷淡注视下，长风仿佛源自星空的末端。鳞片覆盖在青年的脸侧，瞳眸中渐渐夹杂着鲜红。</p>

一条红色蟒蛇在他的瞳孔中流动，那抹神采正在渐渐消亡。让她感到整个世界仿佛都随着这抹光采而黯淡下去。</p>

拥抱变得充满疼痛，皮肤上传来刺啦啦的腐蚀声响，她痛得浑身颤抖起来。</p>

然后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p>

……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声抱歉。</p>

抱歉，没能改变你们根深蒂固的命运。</p>

抱歉，没能完成你们持续千年的祈愿。</p>

抱歉，是我还不够敏锐，是我没想到……原来这条路始终都没有终点，无论怎么走都会被堵死。</p>

抱歉。朝颜。</p>

抱歉……没有送你一颗新的糖果。</p>

遥远的天际，仿佛传来一声长鸣，似是大雁在迁徙，又似海鸥的泅渡。好像有着极为久远的东西在他们之间复苏，旧神与祂的审判天使跨越了千年的岁月、四十七代转世，在这一瞬间终于抱紧了彼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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