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恶魔线·“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1/2）

浩瀚星空之上，不知何时闯进来一头巨龙，瞳孔金黄，龙翼宽阔。绚丽的光火燃烧，一道身影立于龙上。</p>

风衣在空中猎猎作响，他从龙背一跃而下，宛若坠落的辰星。</p>

“爹！爹！”</p>

玩家们心中一定，纷纷像见了亲爹一样大呼小叫。即使他们知道这个人估计也打不赢世界树，但就是感到安心。</p>

“终于看到活的爹了，之前一直都是看屏幕。”</p>

“没有平行副本真是太幸福了！所有人都在一个世界哼哼啊啊啊啊！”</p>

巨龙咆哮，翅翼拍打，一簇一簇火焰流淌于空中。那人落地，光火飘摇，风衣摇晃，发丝下露出一对蔚蓝色的眼睛。</p>

金发飘摇，身披霞光，径直朝世界树冲去。</p>

顿时，玩家们像是看错了一样，眨了眨眼睛。</p>

……不对，这好像和他们想的不是一个人啊。</p>

下一刻，又有几道身影落地，分别是吕树、伊莎贝拉、露娜和一个蓝色机械人。</p>

“快！终于赶到了，快救人！”露娜大喊。</p>

他们刚刚听诺尔说，苏明安在世界树内有危险，于是连忙找到苏凛，一起赶来。不过苏凛自称有事，没有来，只是把巨龙借给了他们。</p>

“唰！”</p>

燃火的黑刀一劈而过，吕树身旁，一朵无头玫瑰吟唱着歌曲，为他附加祝福。</p>

吕树的手掌，握着一块七彩色的神格。与水岛川空截然不同，他毫不犹豫地把这块神格吞了下去！</p>

顷刻间，</p>

“哗啦！”</p>

一双虚无缥缈的翅膀，犹如蝴蝶的翅翼，在他身后热烈而激昂地张开。</p>

白色的头发染了一层渺茫的幻色，像是浅淡的镭射光彩，一柄白色面具出现在他手中，被他扣在脸上，遮住了神情间隐约的痛苦。</p>

只是几步，吕树就跃过了诺尔，刀锋挥舞之下，枝叶迎刃而开！</p>

一股庞大磅礴的力量从他身上蔓延而出，犹如惊涛拍岸、龙戏江河，带着彩光向周围推去！</p>

露娜被这气势推开了几步，喃喃道：“……吕树？成神了？他哪来的权柄？”</p>

他们这些队友都完全不知道，吕树手里有一枚神格。</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尖锐的笑声响起。</p>

男声女声，老人孩童，各式各样的笑声嘹亮地回荡。吕树向前奔跑，这音浪犹如实质，为他震碎一切枝叶。</p>

而他纯白的面具流下两条鲜红的血迹。</p>

“是乐子恶魔卡萨迪亚的神格……”诺尔的脑海中，响起了万物终焉之主的声音。</p>

诺尔瞳孔微缩。</p>

“这应该是乐子恶魔故意的乐子，祂经常这样干，把自己的神格扔到人间，看看谁会捡到。没想到你的队友会是这个幸运儿。”万物终焉之主说。</p>

望着吕树面具上的血液，诺尔缓缓道：“吕树好像撑不住。”</p>

万物终焉之主道：“他当然撑不住。卡萨迪亚快逼近一级神，他才什么实力？而且他与卡萨迪亚相性完全不合，乐子与欢笑没有一点适配他，他的人生太苦了，都不会笑吧。”</p>

诺尔轻声说：“强行吞咽不属于自己人设序列的神格……会是什么结果？”</p>

万物终焉之主道：“同你所想的一样——灵魂俱灭，再无复生可能。”</p>

诺尔垂了垂眼睑。</p>

还真是……拼尽一切啊。</p>

明知道自己回不来，却还是义无反顾吞下了死亡的果实……吕树对苏明安的死亡回档一无所知，所以，吕树的每一次赴死，都与诺尔的心态截然不同。</p>

——诺尔知道，苏明安会回头救他的。</p>

——而吕树只知道，他要救苏明安而永不回头。</p>

哪怕在苏明安眼中，这只是一个注定的废档，一条再无前路的道路，但对于吕树而言，这就是全部、确定、必要、且无法回转的人生。</p>

吕树从来都是甘愿把自己放在配角的位置，不会争抢，也毫无怨言。必要时刻，就自毁般地铺路，燃烧到最后一刻。</p>

但若是换作诺尔……</p>

“我会这么做吗？”</p>

诺尔在心里问自己。</p>

答案清晰可见。</p>

“我……不会。”</p>

他心里的桥梁很清晰——新世界，与苏明安几乎等同。但后者不会超过前者。有时候，天平会摇摆一下，但极致的理性，终究让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p>

不加限制的自由。</p>

不被束缚在地面上的人生。</p>

一个纯白无垢且洁净遥远的……新世界。</p>

当然，这份自由不可以建立在对挚友的伤害之上，但抛开这个前提，自由就位于他心中的至高。他会把自己放在配角的定位上，但这种定位也只是为了成就自己的理想，本质上他依旧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公，而不是为了牺牲给什么人。</p>

所以，当万物终焉之主之前说出“你甘心吗？”之后，他确实思考了那么一瞬间。</p>

他承认他做不到像这样……把自己一切都舍掉，去成就一个人。这种狂热甚至令他感到轻微的恐惧。</p>

自毁性是如此强烈啊，那位追寻好人的白发青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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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是不会……”他喃喃道：“在春天来临之前就献祭给什么人……那样太傻了。最好的美景，我要亲眼去看。”</p>

因为他太聪慧了。</p>

所以这样的人，就显得太“傻”了。</p>

……</p>

枝叶内。</p>

苏明安进入了一个窒息感强烈的触腔。</p>

这种感觉与茜伯尔把他拉进触须时类似，空间狭小，触感柔软，犹如动物的内腔。原来世界树的体内是生物的构造，而非植物。</p>

细小的枝叶扼住他的手腕与脚腕，一条枝叶抵在他的喉结上，仿佛随时能刺穿他。</p>

“……你不是很爱我吗？”苏明安没想到世界树这么“热情”，热情到直接把他拉进体内。他的手指动了动，枝叶顿时颤抖起来，兴奋得花枝乱颤。</p>

四周传来层层叠叠的声音：</p>

“爱你……爱你……爱你……”</p>

声音不辨男女，甚至听不清咬字，仿佛一种意识的不断传递，魔音般重复。</p>

“是喜欢我写的故事？还是喜欢我这个主人公？”苏明安说。</p>

“爱你……爱你……爱你……”世界树依旧不断重复着这个概念，明明是倾慕的词汇，在一遍又一遍的单调重复下，却听得令人毛骨悚然。</p>

“既然爱我，就把我放出去好不好？”苏明安耐心道。</p>

“爱……爱……爱……”世界树毫无反应，依旧柔软地抚摸着他，仿佛小动物在蹭他。</p>

苏明安用力挣脱，终于挣断了手腕的枝叶，他落到柔软的地面上，这地面是浅红色，像生物的胃部。</p>

然而下一刻，数之不尽的枝叶朝他涌来，这一回直接刺穿了他的肩膀，鲜血流出。</p>

“嘶。”他吸了一口凉气，狠狠抓住了枝叶。</p>

枝叶却犹如柔软的蠕虫，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伤口，整整几十条枝叶疯狂涌来，看得令人头皮发麻。</p>

……等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