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百二十一章 “主角与反派”(1/2)
卡萨迪亚眉眼弯弯,祂似乎在注视苏明安,面具向下倾斜。</p>
“放心,我对水母没有兴趣。”</p>
“但我要警告你……爱是最可口的毒药。”</p>
苏明安疑惑地抬头,想听听卡萨迪亚到底要说什么。</p>
“想必你也听说过,婴儿是侵吞母体的寄生兽,如果不是有胎盘保护,母亲会被自己怀胎的婴儿吞噬而死,但她们仍然怀有爱,这种爱是激素支配大脑的产物,如同洗脑……任何爱都是毒药,只是尝起来可口。”</p>
“在罗瓦莎更是如此。心甘情愿的爱与献祭,能让捕食者的吸收最大化。你所谓的一腔热爱,在被人眼里也许只是食粮。所以,如果对谁怀有信任与爱,反而会让你更危险。”</p>
卡萨迪亚声音尖锐,却满含深意,祂刻意放慢了最后的话语,好像真的在警示苏明安:</p>
“尤其是……对世界的爱。”</p>
“这会让你变得好吃无比。无论是物理意义上的吃,还是更高层面的剥削与收割。”</p>
苏明安眼神微动:“你想与我讨论哲学?”</p>
卡萨迪亚似乎很喜欢这样的乐子,或者只要和苏明安说话,祂就觉得很有乐子:“乐于探讨。”</p>
“我似乎明白了,罗瓦莎的许多现象,本质上是我们常见观念的映射。”苏明安说出自己的分析,想看看卡萨迪亚的反应:“之前徽白带我看的占卜塔罗牌,表面上是对人生的预测,实则是现实。一辈子都只见到虫蚁与泥土的种群,确实不可能占卜出黄金与珠宝,因为他们上限如此,根本无法理解黄金与珠宝是什么东西,所以他们的下一代也一样。”</p>
“为了逃离这种占卜结果,他们反反复复地拿出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渴望能占卜出更好的人生,但只会造成恶性循环,毕竟他们的积蓄根本不够让他们找到更好的占卜屋。”</p>
“大号练废了,就去练小号……却不知道‘占卜屋’的水平不会改变。”</p>
“被不断吃掉的菜,一辈子都在被收割。被猴子吃掉的香蕉,是因为它本身就难以反抗。”</p>
“正如你所说,人们惯于在世界上寻找【替罪羊】,无论是为自己的失误背锅,还是满足自己指责他人的天性。有趣的是,明明他们是同类种族,却总是习惯于以最大化的恶意揣测他人,看到有人捐款,就说是博名声。看到有人去乡下扶贫,就说是作秀摆拍。以此单向地认定他人的浅薄,仿佛指责他人越多,自己就显得越清醒、越能理解他人不懂的真理。”</p>
“这种观念折射到罗瓦莎,似乎就成为了一个新的【世界规则】——谁越不会指责他人、谁越对他人抱有善念,最后就越容易被他人指责……也就是被吃。”</p>
“将观念折射为【世界规则】、将道理折射为现实、将潜规则折射为血淋淋的事实。所谓罗瓦莎的本质,这样看来……还真像一本书。你们承接了来自现实的影射,并形成了自己切实存在的现象。”</p>
“这种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如果没有灯塔,将黯淡无光。所以,即使伱这么说,我心中的感情也不会停止,即使会让我变得更好吃。”</p>
卡萨迪亚眯着眼睛听着,周身的星光越转越快,祂听得很开心。</p>
“看来你确实不想吃我,还告诉我这些。”苏明安说。</p>
他想起自己在见到路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喜悦与信任,所以他的“可口度”提升了,路的尖刺才会骤然受制于本能,攻击了他。</p>
所以,如果想要不被吃掉,就去憎恨别人。秉持着爱与信任之心,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最危险的境地。</p>
卡萨迪亚这是……好心提醒?</p>
“哈哈,啊哈哈……就这么相信我了?”卡萨迪亚发出尖锐爆鸣声:“真可怜啊,真好骗啊……你居然相信乐子恶魔的话。”</p>
“我相信你。”苏明安定定地说。</p>
流淌着荧光的水晶宫殿,短暂地沉默了一段时间。</p>
卡萨迪亚似乎被苏明安极为专注的视线和斩钉截铁般的语气晃到了,笑声断了一小会,才响起来。</p>
“好吧,好吧。我算是见识到了,你们所说的‘第一玩家的攻略模式’到底是什么感觉。”卡萨迪亚举起两团彩色的流质液体,似乎在举手投降:“可惜,对我没用……”</p>
“我是很认真地在说,我相信你。”苏明安依然盯着祂。</p>
也许是苏明安的眼神确实伪装得很好,也许是他的攻略模式过于驾轻就熟,那股无处不在的笑声又断了一小会。鲜血般的高饱和颜料,从卡萨迪亚的小丑面具滴落下来,不知是高兴的情绪实质还是什么。</p>
不过,苏明安确实不信任卡萨迪亚。但这不影响他满嘴跑火车,反正不管有没有用,先把教传了再说。</p>
……</p>
“叮咚!”</p>
【npc(乐子恶魔·卡萨迪亚)好感度:70-5!】</p>
【当前好感度评价:饶有兴趣】</p>
……</p>
……等等。</p>
苏明安看了几遍,才确定自己没看错。</p>
扣好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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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叭叭叭说完后,对方扣好感的情况……</p>
眼看卡萨迪亚要离开,苏明安紧跟着喊道:</p>
“等等,我想问一下……你最开始为什么喊我奥利维斯?”</p>
卡萨迪亚的颜料躯体凝滞了一瞬间,祂回过头,弯弯的漆红色眉眼扭曲:</p>
“我对谁都喊奥利维斯。”</p>
“因为总有一个,会是他。”</p>
苏明安瞳孔震动——奥利维斯到底犯过什么滔天大罪?居然连二级神都在找他。</p>
他望着卡萨迪亚的背影,卡萨迪亚一动不动,唯有身周的星光缭绕,竟让人莫名觉得有几分孤寂。</p>
“灯塔水母不会死亡,它能培育出千千万万强者,踩在自己的无数尸骨上托起人们的生生世世……”祂留下了饶有深意的话语:</p>
“和你真的,”</p>
“很相配。”</p>
……</p>
卡萨迪亚消失后,苏明安罩着空间隐蔽,去找海王路。</p>
他边走边看风景。海底的诸多工厂簇簇冒着烟灰,被一条条软管虹吸至海面之上,排放到地表——这是海族的报复。地表生物总是把各种垃圾排放到海里,那么海族就会把海里的垃圾再排回去,形成一个垃圾互扔永动机。</p>
一路上,他听到海族们的闲聊。</p>
“……那些天族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我在这里都能看到海面上他们的身影。”一对皮皮虾在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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