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四十八章 “神灵与神明”（2/2）
汪明明的父亲在被圣盟军拖走前，嘴里依然在高喊“星空——星空——”</p>
这个故事，苏明安仍然记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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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稳定后，我会让人开启那些被尘封的天文馆。”苏明安说。这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却能完成汪明明惦念了二十年的夙愿。</p>
汪明明点了点头。</p>
这时，他却盯着苏明安，看了许久。</p>
苏明安不明白他在看什么，汪明明却一直在看。直到周围逐渐响起了炮火声，看来是外围的防线破裂，敌方的攻击靠近了这里。</p>
直到苏明安侧头，汪明明才收回视线。他圆圆的眼眸似乎变得亮了一点，仿佛有什么火种在瞳孔内点燃。</p>
“……我会为您而战的，苏小白。”他缓缓地将手掌抚至胸口，那里有一枚星辰天文馆的纪念勋章，是他父亲的遗物。</p>
这个长大了的少年人似乎在这一刻明白了他们之间的鸿沟，也明白了文明之下的沉重。他昔日的同僚以神之名领衔着天下人的命运。而他缓步返回了自己的队伍中。</p>
很快，苏明安就看不到他了。就像一滴水汇入了一条河流，放眼望去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士兵。</p>
而类似汪明明的故事，军团里能以百万计数。</p>
“……”</p>
苏明安沉默地收回视线，看向手里的军事地图，代表人数的红点密布平板，【】的浩瀚数字灼烧着他的瞳孔。这些数字，都代表分布在不同区域的人们。</p>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只是其中一个大战场。而围绕着第二座塔与前线的争夺，还有千千万万他看不到的战场。这是笼罩世界的战争，而不是两座城之间的战斗。只是他本人在哪里，哪里就是最关键的战场。</p>
神灵派系的军队开始轰炸结界，火光在结界外绽开。</p>
黑色的士兵密密麻麻地撞在一起，伴随着符篆炸裂的声响。红的，蓝的，火焰与烟尘，水浪与风刃，犹如腐烂的洪水。由于神灵知道上古遗迹的位置，祂帮圣盟军武装了诸多道具，法阵、野兽、污泥武器……他们甚至能驱使部分异种，导致伤亡急剧增加。</p>
“找出旧神！杀了他！！”</p>
“——最重要的是旧神，他还没有复苏，一定要杀死他！”</p>
“还有仙之符篆，所有人跟我前进！摧毁仙之符篆！”</p>
阿独已经入侵了敌方的通讯频道，敌军刺耳的叫喊在耳麦里此起彼伏。苏明安沉静地听着，听着敌人对自己的愤恨与杀意。</p>
大军尽头，他一眼就望见了水岛川空。她带着一批玩家站在山坡上，与他遥遥相望。</p>
战斗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晚上。</p>
白天与黑夜在这一刻似乎抵达了临界点，灼灼烈焰在远方亮起，顷刻间烈焰弥天。</p>
“汇报……能量负荷超出25……”</p>
“使用频率武器已超出负荷极限10……”</p>
“能量传输装置受到破坏，预计修复时间12小时……”</p>
即使到了夜晚，天空依然亮如白昼。除了遮天盖地的结界，还有爆裂的信号弹、照明弹、亮光法术、闪烁符篆，映照得大地都变成了浅淡的色彩。</p>
号角声愈发绵长，空气弥漫着阴霾与沙尘的气味。这个时代的战争与普通战争不同，法术、符篆、热武器混杂。就算是再有经验的老将军也难以判断如何迎敌，更何况敌方还有异种的帮助，光是接触，精神污染便极易泛滥。</p>
苏明安坐在机械轮椅上，食指抵着额头，最后一缕阳光从他的眉角逝去。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许久。他所处的位置无法前进，仙之符篆与特效药也就无法抵达指定地点。</p>
远方，略高一筹的坡地上，水岛川空带着亲卫队站在那里。即使二者的距离极为遥远，苏明安却一直能看见她。她头戴水晶冠冕，手持圣剑，和他一样注视着战场。</p>
他们都没有动手。</p>
一旦有一方先动手帮助战局，另一方也会开始动手。双方的杀戮速度差不多快，最后就会导致双方都死伤惨重。犹如相互制约的核武器。</p>
“喷火装置启动了没有？”</p>
“（582，192）请求支援！来治疗能力！伊莎贝拉受伤了！”</p>
“金鹰小队信号已中断，位置东北区萨伊地区（482，192）……”</p>
苏明安取下耳麦。</p>
他已经听了将近十个小时的频道通讯，脑中一阵嗡鸣作响。</p>
“……苏明安。”玥玥走到身边。她的身上穿戴着厚重的机械，手中的剑刃犹如一道冰蓝色的电光。</p>
“嗯。”</p>
“我去刺杀水岛川空。你们必须前进。”玥玥说。</p>
“有方案吗？”苏明安没有拒绝，只是询问。</p>
玥玥给他看了方案，包括玥玥、李御璇、易钟玉、莫言等人，组成尖头部队去刺杀水岛川空。苏明安这一队就可以不受限制地继续前行。</p>
“好。”他没有过多干涉。在这种大型战争中，他只需要付出战力与象征意义，不会干扰将领们的决定。</p>
晚上十点四十分，尖头小队利用传送道具，成功转移了水岛川空。护送队伍得以前进。</p>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路况突然塌陷，是敌方的重力陷阱。苏明安在坠落的一瞬间，就被数个符篆托起，许多人却无法自救，坠入深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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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板上的人口数字跌落了两位数，苏明安的手指微微屈伸，却放弃了回档。这种陷阱一路上太多，如果每次都回档，他会先倒在黎明前。</p>
“神灵……”</p>
神灵才不会在意这些生命。只要苏明安回档一次，神灵都是赚。神灵太了解他了，每一个陷阱、每一次刺杀，都会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p>
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苏明安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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