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三章 HE·心脏之花（1/2）

封长的语声停了。</p>

“嗯。”苏明安注视着他的双眼。</p>

“也辛苦你了…封长泽万。“</p>

听到这里，茜伯尔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她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p>

…苏明安？”她轻声说，声音微不可闻。</p>

“嗯，醒了？苏明安头，回应着她</p>

…苏明安？”像怕是惊扰到什么，她再度唤出一声。</p>

“嗯。”</p>

“…你还记得我？我没有重新开始？“她的语声已经开始抖在对上她的视线时，苏明安的眼神很静。</p>

“当然。“他说：“我与你签订过永不反悔的契约，我说要和你赢到最后的。”</p>

他说：“失约了，你可是要打断我的四肢，把我锁到地下室的。“</p>

他说：“……我不会失约。“</p>

茜伯尔的泪水夺眶而出。</p>

像暖风吹过心中荒的草原，她冷寂的灵魂，头一次体会到这么强烈的温暖。</p>

没被爱过的孩子，展露出的情感太明显了。</p>

她曾以为，她只能收获永恒的寂寥、残忍与荒芜。</p>

…结果她终于找到了一颗糖。</p>

……在时间的长河边，在河岸的石子里…她找到了她的糖她转过头，看见封长站在一面结界之下他被罩子般的结界罩住了，与外界隔离，那流淌着污泥的，有些涣散的眼里，</p>

倒映着她的模样。</p>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飘着鲜红飘带的祭祀冠。</p>

在数年前，在还有岩浆祭把这一旧习时，跳入岩浆的栖牲品，要戴着这样的头冠举行仪式。</p>

而此刻，他的头顶上，使戴着这样一枚鲜红的冠冕。</p>

扭动，蔓延的诅咒黑线已经漫过他的全身，他如同一只全身扭曲地怪物，立在隔离结界之下，注视着她。</p>

【“冒险者，不要以为你是‘最强”的冒险者就可以无视诅咒—一哪怕是我们之中最强的引导者，如果诅咒发作，一样会死。”】【“死亡对于每个人，都很公平。】这是茜伯尔在第一天，对苏明安讲过的话。</p>

……然而死亡从来就不公平。</p>

对她，对他，对每一个人。</p>

从来，</p>

根本，</p>

就不公平。</p>

“封长，你躲在里面做什么，出来啊。”她说：“好不容易，话都说开了……</p>

你倒是抱抱我啊。“</p>

封长没说话。</p>

他伸出手，手穿过面前的结界，拉住她的手，将她往前扯了几步。</p>

他将她的手，从左肩膀处扯近，扯在了他的后颈处。</p>

他没有抱她，他身上全是污泥和鲜血，怎么能污染她，</p>

她现在，如同新生般洁净，她脱离了触须的控制，他不能再把她拖入深渊他们是血亲。</p>

为了无数次的误会，无数次无法说出口的真相，无数残忍发生的悲剧……他要补偿她一次。</p>

…尽管为时已晚。</p>

一股漆黑的能量，从她的手臂蔓延上来，灌入他千疮百孔的身体。</p>

她还残留着些许诅咒气息的体。被彻底净化而空，黑线流尚进他的后颈</p>

“放手，封棋祺。“她说：“我原谅你了。“</p>

他注视着她，眼中有着悔意与挣扎。</p>

……已经来不及了。</p>

……到最后才解开的误会，到最后才说出的抱歉来不及了。</p>

人们曾经日复一日地，重复各类祭祀行为。</p>

他们血祭，屠宰牲畜，捕杀活人，将孩子推入岩浆，认为这样一来，他们的</p>

“虔诚”便能够上达天听，使白日降临。</p>

这些残忍且毫无意义的行为，在这里变得极具“正统性”。</p>

封长起先不认可这些行为，因为他是直接受害者。</p>

但在离开那处燃火的森林，接过少族长之位后，他渐渐看清了这个世界的全貌。</p>

…信仰顽固统治，异端不容。</p>

……诅咒与天灾密布，人类于恶意中双难求生。</p>

……邪神不仁，视人类为猪狗，将生灵戏弄于股掌之间。</p>

人们想要活下去，太难，太难了。</p>

为了利用好这柄名为“信仰“的，能让人们活下去的双刃剑，他必须融入残忍的仪式之中，听从荒谬的神谕，让如今平稳的局势得以延续。</p>

……他要做的，是杀死邪神的信仰来源他为了救妹妹，在部族放了一把火，又因放的那一把火，他要杀死他亲手救下的妹妹。</p>

命运从来是个恶心的鬼东西。</p>

他自认他是个愚昧的人。</p>

……他在思味与清醒中迷茫了许久，如今终于找到了答案愚昧无法被人鄙夷，这是维持世界的必要因素。</p>

身为最清醒者，他必须与愚钝共舞，与无知为伴，以无意义的仪式维持神权，</p>

以荒谬的神谕欺瞒众人。</p>

以获得那人们信仰构成的刀与剑</p>

“茜伯尔，当苏明安成就佰神，推翻那面黑墙后……我希望你放下这一切。”</p>

封长说：“没有人或者神……能再逼你了。“</p>

“卑劣的人才会沉于安宁。”茜伯尔说。</p>

“不是沉面。”封长说：“你生来就该属于安宁。“</p>

他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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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自己的生命，茜伯尔。”他说：“如今，玖神的力量已经被压制，泽万家族的传承不能断绝，我希望你—一“</p>

“你还要说教我？封祺祺！”茜伯尔突然拔高了声音：“—一你现在和我说对不起？要和我说对不起，就活着！每天和我说！””…”封长：“…对不起。“</p>

“嘭！”</p>

茜伯尔一拳打在结界上。</p>

选择恨的理由有很多种，她应该恨他，无比强烈地，憎恶杀死了她无数次的他。</p>

……但选择爱的理由却只需要一种。她无法控制她自己不去选择爱。</p>

她学不会只用理性面对这种情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