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九章 “你是最重要的”（2/2）
“他们也许只是暂时性的被迷惑，只是被逼无奈，也许有的人有苦衷……”</p>
“但这都无法抹去，他们对这片天地的亵渎，对你的践踏、侮辱，以及毁灭。他们恃强凌弱，凌虐弱小，踩高捧低，滥杀无辜，又自称正义，持大义为旗，行私利之事。”</p>
“他们……”</p>
他的话还没说完，</p>
就听到了一阵浅淡，熟悉的心跳声。</p>
一双微微晃动的淡色眼珠，显现在了他的面前，隐隐现出了泪花。</p>
“你不讨厌我，即使我是与世为敌的怪物”她说。</p>
“你不是怪物，你是最古老之神的唯一信仰者。”他立刻说:</p>
“你是，独一无二的，最重要的。”</p>
……</p>
苏明安并不害怕被人指责，问他是怎么猜到触须是茜伯尔的。</p>
一些并不明显的线索，也能推导至这个结果。</p>
他看着她从触须中长出，如同一朵生长在污泥里的花。</p>
她望着他，眼神依旧清澈，好感度提升到了75点。</p>
没有被爱过的孩子，展现的情感太明显了。</p>
哪怕只是对一名萍水相逢的友人，她都想掏出仅有的一切，都给你，捧出一颗无人碰触过的心，捧出心口滚烫的热流，都给你。</p>
虽然他只能看见她内心中的枯竭、贫瘠，与荒芜。</p>
像未刻写文字的石板，像干涸的湖底。沉默，干冷。</p>
寂静的沙漠里是没有花的。</p>
……又怎么能要求一个没见过花的孩子，画一朵花来送你</p>
所以，</p>
他会用言语，用行动，为缺乏安全感的她，编织出一朵虚幻的花。</p>
而哪怕只是一朵虚幻的花，这样的孩子，都会将其宝贝似的捡起来，埋在心里，等它生根发芽。</p>
如同一颗在河边捡到的，石子般的“糖”。</p>
“咚。”</p>
“咚。”</p>
剧烈的心跳声响在他的耳边，茜伯尔已经完全苏醒。</p>
而苏明安的视野却未曾模糊，他的行动没有产生滞涩，他如同一名‘同行者’般，站在她的身侧，如同俯视一般，仰视着空中渐趋警惕的玩家们。</p>
“如果认为我们是邪恶的神明——那就当我们是邪恶吧。”他说：“我们就是要获得最终胜利的‘邪神’阵营——自诩正义的教徒们，你们大可以用任何理由。诋毁我们。”</p>
听着他的话，玩家们反应各异。</p>
“……承认了吗？”有玩家神情凝重。</p>
“……他已经在这个副本做好与世为敌的准备了，看来我们也需要统一战线。”</p>
“……谁和你统一战线？我只是来剿灭邪神的。”</p>
看着这帮又在商议着“出手还是不出手”的玩家们，苏明安看向旁边的茜伯尔。</p>
她也在看着他，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清明。</p>
“我可以信你一次。”她说。</p>
“那就……”苏明安说：“先从杀了他们开始吧。”</p>
他的话音刚落，根根触须便骤然拔地而起。</p>
玩家们还没顾得上出手，就有人被触须卷中，拉入了漆黑的污泥中。</p>
只是，这一次，针对他们的根本不是永恒的沉睡，而是真正的死亡。</p>
看着大杀特杀的茜伯尔，苏明安的神情有些凝重。</p>
他突然察觉，茜伯尔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她明明已经下定了净化世界的决心，又在上一周目达成了那么恐怖的结局，现在居然会为了他的三言两语就转变了目标，开始真的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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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只是点到为止，杀了几个来不及逃跑的玩家。那些npc族民们，她一个也没动。</p>
石堡之外，人们开始出现大面积溃逃，就连水岛川空都在狼狈奔逃。</p>
在所有人都逃出一定范围后，茜伯尔停止向触须怪物献祭生命力，触须开始回缩。</p>
在回缩过程中，她的发丝由纯粹的白而变得有些枯黄，在触须和污泥完全回缩到她的身体中时，她的容貌已经趋向于二十岁的女性。</p>
触须彻底回到了她的身体里。</p>
“如果不净化所有人，我们就只能选择成神的路线了。”她说。</p>
除非杀了所有人，否则人们的信仰无法被磨灭。如果不杀他们，就只能选择自身成神的路线。</p>
只要成神，就能推翻那面黑墙，与外界沟通。世界不可能给他们留一个无解的局。外界是唯一能够破局的点。</p>
“走吧。”苏明安说：“成神三要素——权柄，信仰，能量。你已经拥有了预言的权柄，信仰的种子也已经埋下。和我赢到最后……以获得最终的能量吧。”</p>
茜伯尔点头。</p>
她几乎透明的白发沐浴着光芒，有着宛如要燃烧起来的色泽。</p>
他看着她的身影向前迈去，迈进阳光之中——</p>
……</p>
“叮咚！”</p>
【你成功劝说茜伯尔，使她放弃净化世界路线。】</p>
【完美通关·玖神线进度：65】</p>
【获取玖神线结局部分信息：he·永恒睡梦/te·玖神降临/ne·“完美”的胜利】</p>
【当前结局偏向：te·玖神降临】</p>
……</p>
预言者抛下了触须，走进了阳光之中。</p>
哪怕可能迎接一个更坏的结局，她还是相信了他伸过来的手。</p>
故事的尾声不该空无一人。</p>
这次，换他带她前行了。</p>
……</p>
……</p>
【事实上，她并不追求崇高，也不需要美德。】</p>
【美德是赋予平凡者的东西，代表正统性。是骑士肩上的勋章，是佩剑之上的金箔，是花园里的百合。】</p>
【而他们的生存。】</p>
【它比任何东西，都极具正统性。】</p>
【——《玖神·轮回手记》】</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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