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七章 HE·永恒睡梦（上）（1/2）

天空中已经没有玩家，他们在全力向着穹地边缘奔逃。</p>

已经没人能再阻止茜伯尔。</p>

她扬起手臂，高歌着，如同草原上飞驰的骏马，如同掠过森林的苍鹰，她放声高歌着，全身的鲜红线条扭动着，蔓延着，触须如同她的肢体一般延展。</p>

在浑浊的天地间，她飘舞的白发是唯一的亮色。</p>

透过层层黑暗与黏状物质，思维迟滞的苏明安，能隐约能过视野里的血雾，望见她眼底里深可见底的悲伤。</p>

“茜，伯，尔。”他叫了一声，声音断断续续。</p>

【黑羔羊呀，快快跳呀~】</p>

她动情地唱着，歌声飘在不断蔓延着的触须之上，在满是哀嚎和求救的土地上格外响亮……</p>

“……茜，伯，尔。”他再度叫了一声。</p>

她回过头，似是有些惊讶他怎么还保有意识，但那嘴里还在唱着。</p>

【黑乌鸦呀，快快飞呀~】</p>

苏明安上前，拉住了她的衣领，她的下半身和触须连接着，在被他拖起时，这些触须如同被激怒一般缠绕上来。</p>

它们飞快缠绕上他的手腕，小臂，肩膀，自发地勒着他的身体，不许他碰触茜伯尔。</p>

而茜伯尔只是伸手拍了拍它们，它们就如同听话的孩童一般缩了回去。</p>

“你居然还有意识啊。”她看着他。</p>

“……为，什，么。”苏明安说。</p>

他在指，为什么茜伯尔非要异化他。</p>

“很简单啊。”她说:“因为，我要净化穹地……而你肯定不能接受这样团灭的结局，对吧既然如此，不如别让你来碍我的事。”</p>

“……花。”他说。</p>

“什么”茜伯尔没听清。</p>

“咒……火。”他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得越来越差，连说词都变得困难。</p>

即使他有万般说辞能说服茜伯尔，但此时的他没力气开口，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什么都无法谈。</p>

他紧了紧手里的刀片，手掌间再度漫出了大片鲜血，疼痛感让他的眼前恢复一瞬清明。</p>

他重复着简单的话语。</p>

“看到……花开。”他说。</p>

她分明说，要等他在未来出现，要与他一同看到花开。</p>

可他现在如约而至，她却一点都不信任他。</p>

往日的一切扶持，火海中的援助，那曲摇篮曲，好像都不曾存在过。她的心里，现在只剩下了那“净化”二字。</p>

听着他的话，她伸出手。</p>

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刀片。</p>

沾满鲜血的刀片躺在她的手中，她瞥了一眼他血肉模糊的手掌。</p>

“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人看啊，不疼吗”她一丢手，将刀片丢的远远的。</p>

刀片闪着光掉入污泥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p>

“……大，海。”他说。</p>

“闭嘴吧。”她说:“不想看。”</p>

“你，想。”他说。</p>

她一把拉起他的衣领，那一双野狼般的眼睛，盯着他。</p>

在穹地的热风下，他们的视线骤然被风锁住，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望见他眼底里坚持着的清明。</p>

“你，位次第一的冒险者，最强的冒险者，你为什么不肯做一个美梦”她说:“结局很绝望，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为什么你们都不能面对事实”</p>

她说着，语气越来越强烈，明明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她却像在和很多人对话一般。</p>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阻止我为什么总想杀死我我明明，我明明只是为了你们，为了你们的未来……”</p>

“那么痛苦——那么多的痛苦!我都一路走过来了，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非要与我作对，非要，非要追求你们所谓的自由——”</p>

她大声叫着，看着他眼神渐渐涣散的模样，手劲松动，放开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