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四章 “你根本不行”（1/2）

“——苏明安！”</p>

高空之下，全身燃烧着神圣烈焰的女人，向下方深陷污泥的“邪神眷属”高声质问。</p>

她在质问，问她一向爱护着的妹妹去了哪里。</p>

苏明安抬头，眼里有着深深的疲惫。</p>

看着这个黑发飘扬，宛如神明的“审判者”，他的视野有些恍惚。</p>

透过这道容颜相似的身影，他好像看见了，一个在深邃走廊里，朝他拼命奔来的，小小的影子。</p>

……</p>

【——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明白！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把有姐姐在的那个家园解救回来——】</p>

……</p>

那个影子，双目赤红，她向他发出愤怒的嘶吼。她的影子和高空中的水岛川空渐渐重合在一起，她们相似而不同的容貌，在此刻显得不甚清晰。</p>

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恍惚，耳边不断响起记忆里的声音，连同五感都开始出现了不受控制的幻觉——</p>

明明他的san值，还有65点……</p>

然而，如浮光掠影般从五感上漫开的强烈幻觉，已经在支配他的一切。</p>

他听到了她的声音。</p>

那个已经死在他眼前，如同一道沉默的墓碑的，愚蠢的先驱者的声音。</p>

……</p>

【——我求过主办方，他们承诺过我的——我绝对，绝对能把家乡赢回来，至少，绝对不能落在你这种人手里——】</p>

……</p>

她尖利地笑着，狂笑着，和血混杂成一起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p>

他看着她拼命奔来，看见冬雪项链在她的手上爆裂。</p>

项链之上，红宝石如她通红的眼睛，倒映着他穿着医生白挂的身影。</p>

它倏地碎裂，</p>

“啪——！”</p>

宝石碎片如星屑飞舞。</p>

而这片星空倒映着的，他的眼里，</p>

依然空无一物。</p>

……</p>

【苏明安——我，我们这些人，见过的，经历的惨剧，比你多得多。】</p>

【无论是我，还是我姐姐，甚至是爱德华，艾尼，阿道夫……他们的眼光，经验，看见的世界，都比你要好得多——】</p>

……</p>

【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p>

【……你能理解些什么？】</p>

……</p>

她字字句句，高呼着大义。</p>

她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正义。</p>

她的一切行动，包括对他这个“不合格”之人的刺杀，都在叫嚣着人类的未来。</p>

她放纵着她好辩的天性，无知的热情，以批判他这个“异常”之人。</p>

她将她毫不掩饰地，想要赎回翟星的想法，在那片白沙“天堂”里义正言辞地咆哮而出。</p>

她说，</p>

她是前来刺杀魔王的勇者，</p>

……</p>

【你根本不行。】</p>

……</p>

【你谁都救不了。】</p>

……</p>

【继续下去也没有结果，没有人能凭着你这样可笑的理由赢到最后。】</p>

……</p>

不断浮动的暗色幻影，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已经渐渐看不见眼前实际的景象。</p>

那道影子，倒在了地上，她被她天真的正义推进了火坑，她成为了埋葬着无数先驱者深渊里的一员。</p>

在死前，她诅咒他，</p>

她说，</p>

恭喜他。</p>

……</p>

【——你已经被完全同化，苏明安。】</p>

【你已经顺应了这个游戏——你成为了真正的‘第一玩家’。】</p>

……</p>

这抹影子，彻底消失了。</p>

如同光污染般的色彩，掠过他剧烈颤抖的视野，上一周目异化带来的后遗症太重，他的手指已经不自觉地扒上了他的胸口。</p>

指尖向内，他有种撕裂自己胸口，以死亡来逃避痛苦的冲动。</p>

“——苏明安，你这是，默认了吗？真的是你……害死了晴？”</p>

不远处，那名“姐姐”，用着与幻象如出一辙的语气，质问着他。</p>

这一刻，孤岛之间的距离，对于他而言，变得前所未有的遥远。</p>

“水岛川空。”不知是谁在和水岛川空说话：“第一玩家的状态不对，好像是受了副本san值的影响。”</p>

又是一道女声传来：“苏明安这是陷入疯狂状态了，他好像对我们的话完全没反应。”</p>

“毕竟他属于邪神的一方，这个触须怪物，肯定对人的精神状态有影响。”有人说。</p>

“这算是第一玩家的折戟了吧，我还没见过他这种样子，现在算是个排除威胁的好时机，他已经快被异化了。”</p>

他们交流着，各色声音混杂在一起，人变得越来越多。</p>

想要捞战场积分的玩家们，已经靠近了这里，甚至有人叫来了强力的npc，要对触须怪物发起围剿。</p>

在“剿灭邪神”的世界任务呼吁之下，他们赶来的动作无比之快，情绪前所未有的高涨。</p>

玩家中，有人加持了“群体飞行”技能，他们全员飞行于天空之上，合众一心。</p>

现在，正是他们合作剿灭触须怪物，避免团灭结局的最好时机。他们不关心水岛川空的妹妹去了哪里，他们只需要一个“剿灭邪神”的名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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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利益衡量之上，显得格外冷漠的榜前玩家，此时眼里只有任务带来的贡献值与积分。</p>

此时，他们的战线难得统一。</p>

隶属世界树公会，被誉为“天降圣裁”，手持“奥丁的永恒之枪”的安东尼，最快到达。</p>

后方，巅峰玩家“傲岸者”路，带着他具有“金属构造”效果的紫级武器“世界之杖”出现。</p>

联合团的代表玩家，有“鹰眼”之名，手持重型狙击枪的钟夕，伴随着枪火味缓缓靠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