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永生的馈赠”（2/2）

她忽然走近那群疯狂抓挠的女性，手中摸出钥匙，打开铁栏杆。在少女们渴求的目光中，她扬起手，戳入了其中一人的胸口。鲜红的血溅上她白皙的脸，她收回手，手上有着一颗鲜红的魂族之心。</p>

公主将那枚魂族之心直接吃了下去。她的动作很缓慢，很优雅，吃东西时也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像在吃什么精致的点心。鲜红的血顺着她纤细的手指缓缓滑落，与血红的指甲混成一块。</p>

忽地，她侧头，看向苏明安。</p>

“怎么了？一副看闹剧一样的表情。”她的语气像个单纯的小女孩：“人类饲养魂族，很奇怪吗？”</p>

“……”</p>

“魂族可以饲养人类，将他们当作奴隶，当作备用食物储存。那么我身为人类，饲养一些魂族食用，很奇怪吗？”公主笑了笑。</p>

灯光晕染着她的眉眼，她染血的笑容看起来精致又温柔。</p>

“你看啊。”她吃着手里的魂族之心，像吃着大块的手指饼干：“这些女孩，生来便被灌输‘被魂族吃掉是荣耀’的思想，她们的一生，就是为了被吃掉而存在的——所以，我满足她们的愿望，就是实现她们的心愿。苏凛，你也太无情了点，她们刚刚知道被魂族这么嫌弃，知道自己一生的愿望要破裂了，真是难过得想自杀……”</p>

“……”</p>

“怎么？你觉得这很荒谬？”</p>

“不。”苏明安说：“只是人们一生追随的愿望，被扭曲了而已。仔细想来，和普拉亚的现状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她们的愿望，比起盲目奋战着的魂猎看来更扭曲罢了。”</p>

“是啊。”公主微笑：“况且，她们的死亡远比魂猎有价值。魂族之心对于人类的修行也有所帮助，同样都是为了普拉亚的未来而战，她们更加‘死得其所’。”</p>

“现在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她们的模样都和你一样？”苏明安问</p>

“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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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忽地顿了片刻。</p>

她擦拭的动作微微停了：“这件事，你不知道吗？”</p>

没等苏明安接话，她又说：“……看来神明大人没告诉你这些，罢了，我告诉你吧，这是一些‘新礼物’。”</p>

“新礼物？”</p>

“是神明大人，赐予我们的礼物。”公主说：“这些人，都是我下一代的‘培养皿’。”</p>

苏明安眉头微蹙。</p>

他隐约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p>

“你可能听说过，六十多年前的，王室的公主拥有塞壬的灵魂。”公主说：“可惜啊，那是年幼的公主逃跑出海，意外所得。塞壬灵魂能够镇压作乱的海怪，但一旦那一代的公主寿尽而终，该怎么办呢。”</p>

“所以。”公主侧头，笑容端庄地看着他：</p>

“——她使用塞壬的灵魂，培育了‘培养皿’。她剥夺他人的生命，培养最有生命力的一具，在其他人的身体上永生了。”</p>

苏明安沉默片刻：“那代公主，就是我面前的这一位，没错吧。”</p>

“没错。”公主笑了笑。</p>

苏明安看着眼前嘴角染血，不紧不慢地吃着魂族心脏，宛如疯子一般的公主。</p>

他一瞬想起了记忆之石里，那个会对无可奈何的牺牲计划抱头哭泣，狼狈地说着“对不起”，看起来眼神无比清澈的年轻公主。</p>

……以及记忆之石里那个阳光爽朗，大小伙子一般的苏凛。</p>

六十多年过去，岁月如一针猛烈的变质剂，改变了所有本怀初心的人。</p>

永生成为了他们身上最苛刻的枷锁。</p>

如果没有坚定的意志，“不死”对人而言，并非幸运的馈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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