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原初”（2/2）

爱德华的装备太好了，将他的各项数值都推上了一个新的阶层。</p>

苏明安瞥了一眼面前人的血条，那血条只下降了一格，看起来没有分毫机会。</p>

“嘭”地一声，爱德华一个膝撞猛地将他压倒在地，剑刃在脸侧“唰”地一下直刺地面，湛蓝的火焰燃烧在他的脸侧。</p>

苏明安咳嗽一声，背部压着冰冷的地面，他的嘴角溢出鲜血。</p>

爱德华冷笑着看着他，海蓝的眼眸在火焰的光辉下泛着灼烈的色泽。</p>

苏明安没动，他3点的力量值根本反抗不过来，他只是看着爱德华：“其实你和我，也都是差不多悲哀的存在。”</p>

“什么？”</p>

“我看出了你的努力，你想要脱离出那些人的掌控，将自己裱装成一个“独立，自主”的第一玩家……”苏明安说。</p>

火焰在脸侧燃烧着，带来一股灼烈的热度。</p>

爱德华冷笑着看着他：“……苏明安，你又开始了吗？我看过你的剪辑，你很能说，但我和那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吕树不一样，你不要以为说几句话就能让我退却……”</p>

“……但你失败了，爱德华。”苏明安看着他：“你口口声声说要击败我，说不想被人推着上位，说想要成为一个名正言顺的第一玩家……但你的光辉，从头到脚都是被人装点上的，你身上，实力来源的每一道印记，都脱离不了幕后的那些手，你根本……脱离不了身为“人造第一玩家”的束缚。”</p>

爱德华剑刃偏转：“你的言论我都看过，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自我且愚蠢的英雄主义……”</p>

“你在逃避。”苏明安说。</p>

像是无视了那在自己身上烧着的火焰一般，他那眼神平静得吓人，只稳稳平视着爱德华：“……你在害怕，你不想承认这个事实。”</p>

“唰”地一下，剑刃直接刺入他的右手臂，漂亮的火焰盛放着，像一朵绽开的蓝莲花。</p>

“——你也敢说教我？”爱德华说：“不用你多说，在成为了第一玩家之后，我迟早会铲除那些妨碍我的东西。我是独立的人类，我是玩家，至少比你这个主办方派来的东西强得多。”</p>

“一个人最可悲的就是，他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可悲。”苏明安说。</p>

“唰”！</p>

爱德华左手的赤红短剑也刺了下去，血红的冰霜攀附上苏明安的左臂，渐渐将其凝结成一块寒冰。</p>

“爱德华。”苏明安说：“你以为自己是独立的存在，却不知道……”</p>

爱德华手上又出现了一柄精良的剑——他的武器装备似乎用不完一般，将剑刃刺入苏明安的左腿，看着鲜红的血漫出来。</p>

“却不知道。”苏明安的语声低了很多：“……人自从一生下来就被周遭的环境被动改造。我被其塑造成了如今的模样，又被那些事情塑造成了如今的我。你以为自己的思想独立自由，是原初之土，却不知自己早就被背后的人塑造成了他们想要的模样……”</p>

又一柄闪着光的剑刃被刺入了他的右腿。</p>

鲜血一瞬漫开。</p>

“你总是说什么灯塔灯塔。”爱德华冷笑着看着他：“你倒是让它来救你啊？走到最后？我记得这是你说过的吧，你倒是站起来，击败我啊？”</p>

艳红的色彩漫开一大片，在光洁的地面上迅速摊开。</p>

“……如果，如果被选择的不是我的话。”苏明安笑了，在多次死亡的折磨下，他的精神状态从很久之前就越来越差，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像躺在冰冷的地面，倒像飘浮在云端，以至于让他说出了平日里根本不可能说出的话。</p>

他低低地说着：“……或许我，根本不会成为这样子的我……”</p>

“什么？”爱德华来了兴趣。</p>

他也很好奇，这个人一直以来先知般的行动，究竟是从何而来。</p>

“告诉我你的机遇，告诉我你执着的缘由，这样，我便可以继承你的意志走下去……你不是要成为灯塔吗？既然失败了，那不如就让我继续走下去，你也说过希望有人能击败你的对吧？”爱德华改变了语气。</p>

苏明安唇角泄出鲜血，他眼神一瞬清明，而后什么也没说。</p>

告诉爱德华，也没用。</p>

因为得到的人是他，</p>

所以无可替代。</p>

在他的时间线上，一旦死亡，只会不断读档，重演曾经发生过的事。</p>

这也就意味着，就算失败了，对他而言，也永远不会停止，只会重复。</p>

对旁人而言，死亡意味着休息，意味着失败，意味着重头再来。</p>

而对他而言，就只有“成功”这唯一一条路线可走，连一次失败的死亡也无法尝试。</p>

不然，只有永远的反复。</p>

这个担子，他摆脱不掉。</p>

片刻的沉默后，爱德华的眼神冷了。</p>

他手中的剑刃动了：“……你想动摇我，但没有意义，我不会因为你的任何话语而改变，所谓……第一玩家。我敬佩你的努力，但我也为你的无知感到失望……”</p>

“爱德华，你被他们塑造得相当成功。”苏明安的话瞬间激怒了他。</p>

像是恼羞成怒，又像是不承认，爱德华其实早已意识到了苏明安话语里的真实，但他只是强行让自己不去深想而已，他捏着剑柄，原本温朗的面目一瞬狰狞：</p>

“苏明安——很好，我承认，你成功激怒了我。或许我会在之后对你的话语深思熟虑一番，也会思考一下那帮人存在的价值。不过，就现在而言，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你说这些话了，你还是就抱着你自以为是的理想——去死吧。”</p>

他极其愤怒地说着，手中的剑都有些握不稳。</p>

而在这时，一直在说话引动对方情绪的苏明安，终于抓到了机会。</p>

他猛地伸出已经覆盖上泯灭，变得漆黑一片的左手，直直地抓向爱德华的脖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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