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以后……(2/2)

他从前只知道叶姑娘是袖月楼的头牌,旁人见她一面都要过五关斩六将,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却没想过她其实见过整个平康坊华袍之下的蛆虫。</p>

所以曾经的她讽刺李相夷,“将这草原上的幼狼捕回来,用棍棒驯服,然后说,狗从来便是如此,摇尾乞怜——这便是你们这些英雄的清高。”</p>

经过这十年艰难求生,他才真正懂了这句话。</p>

像他这样天赋异禀,聪明活络,又没有家室拖累的成年男子,若不凭借打打杀杀,种地捕鱼行医治病,花了三年才堪堪攒下十几两银子。</p>

普通人家的男子,也会因为偶然生了个小病,无钱医治拖成大病,然后忽然就没了。又或者借了钱去治病,却往往还不起那利滚利的贷款,于是失去赖以为生的土地,变成流民远走他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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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又不乏因为无辜卷入武林纷争而殒命的普通人。</p>

所以那时才有人说,“这什么门什么盟的,一日日除了祸害人还会干什么!”</p>

李相夷只知道奸佞邪祟害人,却不知道这天下剑所能平的事不过万一。</p>

而李莲花见过太多昨日还在一起唠家常的邻居,转眼便成了乱葬岗上的一具尸骨。</p>

从前他看不起的那些宵小之辈,又有多少是自小失去父母亲族庇佑,或者骤逢大灾不得不委身邪道……普通人就像蒲草一样,总是很容易就折断了,不论是傲骨还是性命。</p>

李莲花看着她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漠,忽然有一丝心疼。</p>

只是他已无法开口,只好在心中问了一句,从前可有人欺负于你?</p>

算了吧,往事随风,不必再提。</p>

至少你现在站在我面前,以后……</p>

叶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推开门,不急不徐地走进去,抛出一锭银子,“今夜这儿的姑娘由我先挑,跟鸨母说一声,让其他人散了吧。”</p>

李莲花随后迈进去,稍稍打量了一圈,便冲一个站在人群最前面,相对其他人更大胆的女孩微微抬了抬下巴。</p>

叶灼会意,抬手让那龟公直接喊鸨母过来。</p>

其他人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用一种艳羡的目光看着那小姑娘。</p>

毕竟这两位公子长得就比较正人君子,年纪不大,面容俊朗,出手阔绰,便是做小妾也没有什么太委屈的。</p>

剩下的人虽然逃过眼前这一劫,谁又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p>

那小姑娘却是颇为警惕地看着他们,大约是第一次见这种来青楼挑姑娘还结伴的,眼神又好奇又畏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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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子节奏会特别特别慢,可能整个一卷十万字才能写一个案子。</p>

因为这卷是感情戏的关键也是我想写这个文的初衷——我觉得花的核心魅力有二,一在‘自由’,二在‘见众生’,所以想把这两个内核展得更开一些。</p>

花花身上的从容、悲悯和‘允许一切发生’的平常心,才是他最大的魅力,也是我最爱的地方。</p>

所以这本书里我并不想写如何打脸那帮小人和伪君子,而是着重想写‘世事无常,且静待之’。</p>

本卷名“扬州慢”,既是李相夷的内力扬州慢,也是用一个细腻沉静的视角去看扬州城的意思——十年前李相夷鲜衣怒马路过的那座城,在李莲花的视角里换了副模样。</p>

这篇文我很有野心,想尝试一种很少见的人物塑造方法,在一篇文里“展现人物完整的三观”。</p>

大部分作品会标签化的写人物,而后自然而然地涉及人生观——角色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对正义、爱、自由的价值排序如何,又如何看待生死荣辱浮沉——就算没有明说,也能被轻易总结出来。</p>

剧里笛飞声、方小宝、李莲花的特征就区分地很明显。</p>

但剩下两点很少涉及。</p>

比如说,世界观。一座城、一件事、一个人在不同角色的眼里有截然不同的样子,而你看得见世界的哪一面,恰恰说明你是什么样的人。</p>

又比如说,价值观。不同的角色会把钱花在什么地方,有时候比他说什么、做什么更诚实。</p>

可能整花活的代价就是损失了节奏和趣味性,有的读者不喜欢也没有关系,仍然感谢阅读到这里。有兴趣的可以继续看下去,并且希望得到你们观感的反馈,或许会在卷末总结的时候看到详细回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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