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朝廷、刘卓的应对（1/2）

经过数日的软磨硬泡，以及幕僚鹿文渊的不断劝说下，胡延宴最终还是拨给岳和声三千石的粮食。</p>

与陕北延安府相比，渭北一带也就是盗匪多了些，旱灾、饥荒的程度倒没有延安、庆阳严重。</p>

就在延绥巡抚前往西安府借粮的时候，陕西籍官员行人司行人马懋才从山西平阳府入延安府。</p>

一踏入延安府，便能清楚的看到官道两旁的田地已经荒芜，土地因久旱少雨而龟裂，拖家带口逃亡者不在少数。</p>

随意找了几个老乡打听一番，才知延安府自去年开始已经一年多没下过雨了。由于长期不下雨，不仅草木枯死，甚至连百姓的日常饮水都成了问题。</p>

短短一日的行程，马懋才便与随行人员就像是经历了人间炼狱一般。什么卖妻鬻子、以草根树皮为食、用白石充饥的现象随处可见，这还仅仅只是踏入延安府的第一日。</p>

若非一路上有随行人员护卫，恐怕马懋才没走数里就会被路过的百姓打劫了。</p>

马懋才一行人并未直接前往延安府，而是先沿着延水抵达了延长县。询问当地百姓之后，才知道清涧、绥德、米脂等县的旱情尤为严重，马懋才随即决定北上。</p>

接着，马懋才一路探查了延川、清涧、绥德州、米脂、府谷等县的灾情。</p>

一个多月后，马懋才方才抵达了延安府城西北方六、七十里外的安塞城。</p>

在安塞县城城西，马懋才见到了此生令自己永远都无法忘怀的一幕。只见一两个幼儿被人丢弃在了粪堆之间，孩子不停的哭嚎，却无人理会。</p>

等到次日清晨，这些幼儿全部都没了生机，紧接着便是新的幼儿被扔在粪场。</p>

从附近的百姓口中，马懋才还得到了令人极为惊悚的消息。有人对落单的行人、孩童下手，然后煮人肉吃。</p>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马懋才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直到亲眼看到有人锅里煮着肉，灶下烧着人骨，马懋才信了。那一刻，马懋才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无间地狱一般，心情久久难以平复。</p>

没过几日，马懋才等人从延安府南下，开始探查西安府的灾情与匪患。</p>

十月初，远在京师的崇祯皇帝终于收到了来自锦衣卫的密奏，渭北旱情、以及王二造反的消息传到了崇祯帝的口中。</p>

崇祯皇帝大怒，准备下旨将胡延宴革职下狱。随后，与众臣商议陕西旱情、匪患的解决办法。</p>

恰逢其时，左副都御史杨鹤向崇祯帝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谋求天下大治的要领在于培植元气。”</p>

《明史·列传第一百四十八杨鹤传》载：图治之要，在培元气。自大兵大役，加派频仍，公私交罄，小民之元气伤；自辽左、黔、蜀丧师失律，暴骨成丘，封疆之元气伤；自搢绅构党，彼此相倾，逆奄乘之，诛锄善类，士大夫之元气伤。譬如重病初起，百脉未调，风邪易入，道在培养。</p>

大致意思就是，天下大治的要领在于养元气。大规模的征伐、战争，不断的加派，会使得朝廷的财政紧张，百姓也会受到损伤。辽左、川贵兵败，使得朝廷的元气受到了损害。</p>

朝廷内官员结党，相互倾轧，阉党也谋害好官，士人的元气受到了损害。如今，国家大病初愈，还没有调理好，应培植元气。</p>

当时，许多人把杨鹤的这些话当成了名言。</p>

弘治年间，为了应付蒙古右翼满官嗔部领主火筛的进攻，朝廷遣重臣总督陕西、甘肃、延绥、宁夏军务，但此后多次废除。直到嘉靖朝时期，三边总督才成为定制，开府固原，秋防移驻花马池。</p>

如今，担任三边总督的是都察院右都御史兼兵部侍郎武之望。但，武之望在崇祯二年三月因国事忧郁成疾，自杀身亡。</p>

接任武之望的便是那位提出“培植元气”的杨鹤。</p>

身为朝廷的靖辽侯，刘卓对于朝中的一些事情自是能够通过朝廷的邸报得知。</p>

崇祯元年的五六月份，当在邸报上看到陕西的旱灾与匪患，刘卓立马就想到了西安府的高胡二人。刘卓随即就给二人去了一封信，嘱咐二人没有自己的命令，切勿轻举妄动。</p>

尽管刘卓的所为影响了历史走向，但是陕西境内的农民的旱灾、农民起义则是依旧在原有的轨道上发展。</p>

没有了辽东建虏的祸乱，朝廷必然会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陕西的乱局上来，如此便会对现今的辽东、山东少了些关注，这才是刘卓所希望的。</p>

陕西境内的第一波农民起义，如王二、王嘉胤、王大梁、王左桂、神一魁等农民起义首领，很快就被官军所杀。</p>

高迎祥虽然坚持的时间比较久，但也在崇祯九年被孙传庭伏击，兵败被俘后押送京师。</p>

在清剿农民起义军的过程中，有一人表现的极为亮眼，此人就是洪承畴。</p>

不仅多次击败农民起义军，还杀了不少起义军首领。</p>

短短数年的时间，洪承畴便从四品的陕西督粮参政升为三边总督。并且以功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衔，总督河南、山西、陕西、湖广、四川五省军务，成为明廷镇压农民起义的主要军事统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