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风飘雨摇(1/1)

枭涌的信徒与船员钻过重樱施展法术召出来交错的冰棱,诺恩·维奇稍一注视脚边蔓生的法术,以土石同木块相击抖颤地板震碎冰霜实体形质为船员们打通道路。 韦瑟再一次使用出刺剑,从信徒衣服下突刺挥出瞄准他的撬刀在叮地一声响动中被细剑所挡下。 凌厉而迅捷的反击里带着阴暗残影的尖端戳入敌人心脏,透过皮肤戳出一个小小的血孔,将生命于一击中夺走。 黑暗中,刺客的步伐如同舞姿般腾挪躲闪。在巧妙地走位之中,把手中的武器一刀刀地送进敌人的咽喉与心脏。 信徒原本挖开牡蛎的贝壳撬刀甚至没有能够在韦瑟衣服留下一道划痕。 诺恩·维奇站在战场的范围之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啊呀!看来船长你似乎不是很急,就这样损耗自己手下船员与信徒的生命也没有关系吗?” 话语刚落,少女便是将手腕翻转,往前挥出一记斜斜向上的法术。冰棱在挥舞的短瞬内于指尖形成延伸,将前面的那个信徒连同他的衣服一齐切开。 血浆在横刀切开的身前遭到霜冻后解冻爆散,切细的碎肉混着衣服碎条于黑暗中散落。 韦瑟一同夹击,带着协助进攻给出一脚将信徒踹飞出去,残留在半空的鲜红液体随着尸体倒飞在地上涂出一道有着泡沫与孔隙的血痕。 另一道人影趁着空档扑来,注意到他的韦瑟以一种夸张到近乎是前空翻而借助单手碰地翻身的姿态躲过扑击。 砰……阴险而险恶到极致的献祭号船长,把握住这一刻,暗翳着眉头将手中第三次填充完毕的铳枪子弹再次击打出去。 他瞄准的是韦瑟左手腕! 一步跨前的重樱大小姐,前跳到视线不被阻挡的另一边。手中的冰锥弹跳而出,擦着铳弹轨迹边沿划过,微微改变它前进的方向! 在紧急之下,她只能帮韦瑟到这个地步。 韦瑟以倒立之姿斜斜劈砍出刀刃,勉强将它挡住,避免手臂被直接击穿的命运。 但那近距离冲击让他并不好受,震荡与麻痹把手上的刀刃直接弹飞,也将他身体的平衡打破。从半空中有些滑稽摔落下来,往后小幅度趔趄几步后捏拳握紧了剧痛的手指。 他在颤抖。 “呼……嘶。”目现凶煞地看着在献祭号众人之间的最高指挥者,韦瑟压抑住自己的喘息,强忍踱步进暗影中,对诺恩·维奇进行刺杀。 那并非是一个上佳的选择,重樱还在旁边,宽窄的空间也不足以让他施展开自己的技艺。 “还好吗,韦瑟?” 重樱将手中的冰块捏碎,朝着前面扔出去,散爆后以法术为载体的冰雾迅速炸裂开来,形成一片模糊视线的气团。 她给韦瑟打了一个掩护,随后将他拉起来到自己的身边,偶尔这样展开自己的羽翼保护爱人让重樱感觉真不错。 “姐,我没事。就是手有点麻用不上力气……那一枪真不好挡下!” 当此刻其他人都看不见她们的脸上表情的时候,韦瑟才会扭曲着脸嘶嘶叫声疼,骂着:“老东西下手是真的狠,点黑枪的手法!” 而诺恩·维奇的声音如影随形,魍魉一般荡游在空气中:“迷惑人眼的法术?这样的小把戏,对我来说可没有什么用……年轻人。” 事实上主仆两人非常清楚,地面的感知清晰而稳固地传递过去,脚步带有的信息全都在献祭号船长的掌握中。 抛下杀掉的七八个信徒,他们闯过门前的阻拦突破重樱制造出来障眼的冰雾,在围绕着梳妆台与主卧的位置,缓缓开始压制重樱和韦瑟活动的空间。 “不过如此……只会逃跑的小虫子,怎么会有胆量在献祭号忤逆我的意志。哼哼呵呵!” 在人类争斗的小小船只之外,那头拥有着海神一般威能,渊海意志具现化的实体,发出鲸类恐怖的轰鸣声。 远超一百多米献祭号船身几倍之上的躯体,向着天空嘶吼,进而喷出巨量的水雾,掀翻掉它周围的一大片海域…… 祂似海洋之花,若从浮空群岛上方俯瞰这里,便能发觉波涛表面似空灵的浪白天蓝之花在扩散绽开,缺少正面碰撞的威能。 整艘船随着波涛一起浮沉,连带着那片疯狂生长的海藻连接在船侧,缓慢攀附到上面的植物生命被一同齐齐扯断。 灰暗渐绿的海洋像是倒翻过来,被另一片浪花的颜色所替代。远洋在蒸腾,如同声波汇聚,朝着祂所在的位置浮荡收拢起一圈圈的波浪海潮。 重樱与韦瑟耳中的空气被绞碎,破裂,耳膜承受超越生理耐受以上的,恐怖的轰鸣爆炸声音。 爆响鲸鸣声纯粹出于愤怒,出于憎恨,对于一切有序的排斥与混乱的接纳的意志。 抵御声响而一同亮起的暗影法术中,光芒明灭不定。并不平静的暗影波纹在诺恩·维奇阴毒的视线之中,起起伏伏如同被打碎的海洋之镜。 祂便是怒海,即是凶涛。献祭号外的整片天际被喷出的海潮所淹没,像是这片海洋才应该是原本的陆地。 瞬间乌云毫无征兆便向着这片海域聚拢而来,毫无理由,来势汹汹。它们配合着空中蒸腾的汽雾,改变这一大片区域的气象,完完全全变成意志混乱的具现。 祂是暴风雨,是漆黑海洋主宰。 雨花开始洗刷整片海域,掩盖掉一切踪迹。献祭号外的暴风雨正如形容中的混乱那样,毫无规律可言,雨如细线时而左摆右扭,时而顺流冲刷直下,更会在风暴的搅怒之下斜刮进卧房内。 …… 凡瓦西了望塔播报:风雨异象出现于边沿海镇五十海里外的近洋之中……暂时评定为无害级别。 播报完毕! 这份报告在三小时之后,被送到凡瓦西的观测解构中枢。 灯光在观测解构中枢内摇曳着,这里是圣徒所的要地之一。 年近二十五六的女性,穿着内侧由粉红绒格子编制成,外侧保留着最原始的黑白与少许鎏金点饰改装过的圣徒绒羽服饰。 白色外翻的花束长袖口捏着了望塔撰写的报告书,平静的眸子闪过一点一丝不易流藏而出的想法与回忆。 她对于这份风雨异象的报告心有所感——带来些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