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母众(1/1)

王沂河猜的没错,纣绝阴天的确瞒了祂不少事。 要知道,这世上想要隐瞒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告知其一部分,而且这一部分恰好可以拼凑出一个逻辑自洽的真相。 如此一来,在线索有限的情况下,哪怕王沂河明知这其中有问题,他所能拼凑出来的结论,也必然是有错漏的。 而那本【有史纪】中所记载的内容,也与纣绝阴天透露出来的稍有不同。 这一本书册,是被列于离世之廷,由历代知主亲自整理的,有关于诸有之外,那些大敌的所有事件,其目的是为了研究那些大敌的行为逻辑,试图寻找出一些切实可行的规律,以求做出针对。 并非是纣绝阴天让王沂河以为的,这本书是记录了诸有一切历史。 这亦是纣绝阴天的高明之处,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与王沂河弄虚作假,只会让王沂河一不小心便会陷入这些陷阱之中,无法发现纣绝阴天真正想隐瞒的事情。 不过,离世之廷倒也不是没有这种记录历史的书册,其名为【客观史册】,依托于诸真于诸有留存下来的道理,将知主所能看到的,诸有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 以一轮更替为一册,迄今为止,已有十一万八千余册,每一册皆为十厘米薄,但事实上,普通人一辈子,只翻不看,也翻不完这本书的一小部分。 而整座离世之廷,由知主所掌的知库之内,保存着万在曾有,已有,将有,甚至不应该有的书籍,整个知库,深邃如寰宇,无边无际,莫说是凡人了,便是寻常真仙,到死也看不了几个书架。 而纣绝阴天再一次面见女娲,正是在这座知库之内,这尊大神安安静静地盘着尾巴坐在地上,手中捧着一本装修精致的书籍,其封面上安安稳稳地刻着三个字,正是【有史纪】。 “那件事,当真不告知王沂河吗?”纣绝阴天亦是一副人形,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祂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这才把自己这疑问脱出口来,“若是……” “怎么?你想说?你去告诉祂啊。”女娲头也没抬,语气尤为平淡,倒是看不出喜怒,“你去告诉祂,就说,祂的母亲,就是那杂碎里面的至上,是二字之一的,【母众】?你去说啊。” 纣绝阴天咬了咬牙,虽然身上冷汗直冒,可到底不敢出声反驳。 没错,这就是纣绝阴天向王沂河隐瞒的真相,那【有史纪】中所载的,十九轮之前的那一次【母众】降临之事,倾覆了盛极一时的神农氏族,以至那位洞渊主坠入外层,迷失于虚无之中,再无回转之日的大灾难中。 那同样沉入海中房子的主人家,那一家子所有人,皆为那位位列杂碎三十三阶之第二阶位的【母众】。 那一尊【母众】可并非常人认知中的一个独立的个体。 可还记得王沂河在【死国】所遇见的那怪雨带给那诸国集群意识,以及星球意识的那个模因,瘟疫吗? 那其实就是【母众】力量的余波,甚至有可能是通过游荡在附近的那一只十七字,所散发出来的余波。 都不是【母众】这个概念本身,仅仅是通过王驾先驱所释放出来的回响,就已经造成了这样恐怖的污染,若是其本身,该如何恐怖呢? 这【母众】本身,正是一个模因,为其影响者,皆为【母众】。 这才是这尊二字杂碎,被视为大敌,被诸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却又不得不想尽办法拴住其王驾先驱,仅仅只是采用了拖延的手段的根本原因。 另一面坐在二字,三字之上的这三只杂碎,无论哪一只不幸降临诸有,那都是无法遏制的大灾难,从那【有史纪】中所载十九轮之前的那一次大灾难,仅以纣绝阴天的权限所看到的纸面实力,便有【奇兽】负崎,以及洞渊主,加上合该在世的三都地道首并其余流尊大罗,一共九位。 还得算上神农炎帝这位当时堪比负崎与洞渊主二位之和的人主。 已是颇为豪华的阵容。 而纣绝阴天不知道的是,当时的三都地道首,乃是益羊山主,盗山贼。 也就是说,三位可独立承载诸有可能性的三位大罗之一的一位,当时亦是在世,且无有承载可能性之压力,为最完满之状态。 这样的情况之下,造成了何等的后果呢?统御大半诸有的神农炎帝崩逝,【奇兽】负崎归寂,洞渊主彻底坠落,这仅仅只是纣绝阴天的权限可以看到的部分。 而被隐藏起来的,唯有历代知主知道的呢?盗山贼重伤三轮,为避免颓势被对方乘虚而入,祂不得不强撑一轮才入寂。 而当时的另外六尊大罗,当场归寂四位,若非祂们的轮换体系已经非常成熟,有足够的手段提前拉回一些已经差不多痊愈的大罗顶上位置,又有盗山贼咬牙强撑,否则必有大祸。 不过,这是盗山贼有一次证明祂对诸有的归属感,倒是得了不少补偿。 如此种种,足可说明,这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哪怕是女娲也倍感棘手,祂虽未曾参与那一局,毕竟祂们的轮换体系已经相当成熟,其中一条利好,便是以己之长击彼之断。 而盗山贼正是对付【母众】的绝佳好手,祂在世之时,正是计算下,另一面已被研究出来的部分规律中,【母众】出现可能性最高的时候。 事实证明,祂们的计算从未出错。 然而,哪怕盗山贼在,亦有如此夸张的伤亡,祂女娲虽自认不俗,但对上【母众】,实在没有万全之策。 事实上按理来说,今时今日理当在位的正该是盗山贼才是,可上一轮仓促结束,盗山贼亦是莫名暴死,紧接着就出现了【母众】降临的征兆。 这前后贴合得是在太紧,女娲颇感头痛。 而且,更麻烦的是,那【母众】降临的温床,居然是王沂河的家人,祂尚未确定王沂河是不是祂想的那人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祂真是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