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淤积（2/2）

冗长的沉默中，女人揉了揉额头，慢慢开口道：“说不定到最后都要死，无所谓了。我和赵军最开始是很恩爱的。”</p>

她说起一个七年前的故事。</p>

女人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字，但她说到了赵军。</p>

赵军是南方人，性格温吞，是那种最经典的老好人。他在外打工时遇见女人，并且迅速被她吸引。</p>

女人漂亮，性格虽然稍显恶劣，但恰好和赵军互补，赵军还意外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出租屋离得并不算远，都在一个小区。于是工作之余，赵军就开始想办法追女人。</p>

女人有过很多段关系，对于她而言，就算是露水情缘，也只要自己高兴就好。赵军是个好人，长得也不算差，因此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p>

也许是上天注定，两个人相恋两年搬到了一起，又在两年的磨合中与对方越发契合，最后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p>

第二年冬天，女人怀孕，两个人的关系依旧处在热恋期，甜甜蜜蜜，洒的狗粮简直能淹没整个小区。</p>

但女人没能如愿生下这个孩子。她的底子比较差，身体也不算太好，孕期又受到了刺激——她看见赵军和他的女同事走得很近，两个人甚至交换过生活用具。于是一个五个月大的胚胎死去，两个人的关系也第一次产生了裂隙。</p>

不过女人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不讲道理的人，一切明朗之后，他们的关系又好起来，但赵军的状态从这场事故和孩子没了之后变得微妙起来。</p>

那段时间他的工作也频频出现问题，一度到了老板拖欠工资，并且限制他们的生理需求的情况。女人不想看他整天苦哈哈地去上班，便劝他辞职另找工作，赵军犹豫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选择了辞职。</p>

但辞职后，赵军就找不到工作了。他很焦虑，但简历无论往哪投都会被退回，家里只剩下女人在工作，他的焦虑越发严重。</p>

为了养家糊口，女人每天累得话都不想说，回家之后蒙头就睡，这种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年。</p>

赵军去和朋友喝酒，失魂落魄地回来之后，吐了满屋子，女人工作完回来，疲惫地看见满地狼藉，终于没忍住道：“不要再添麻烦了好吗？去拿拖把！”</p>

赵军在狼藉中狼狈地抬头看她，目光里满是茫然。随后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一边道歉一边收拾卫生。</p>

女人脱下外套就爬上了床，等她第二天起床，却发现赵军不见了。</p>

家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但赵军失去了踪影，那之后，他整整失踪了三天。</p>

等到再有他的消息时，他已经被警察局扣留了。女人从电话里得知他现在的情况，连请假都来不及就去警察局找他。</p>

风尘仆仆地赶到那里，便看见赵军颓丧地坐在昏暗的审讯室里，手上的手铐闪烁着银白色的光。</p>

女人捋了一把头发，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去问警察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却看见警察皱紧了眉，道：“他杀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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