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是为良策？（1/2）

赵世虎连忙扶住惊魂未定的朱宸濠，然后对身边的军士大喊道：“快护送皇上离开这里，全军撤退！”</p>

在王阳明水师炮火的猛烈攻击下，朱宸濠的战船相继仓皇逃离。</p>

相比之下，岸上的叛军显得更惨，在炮火的相助下他们尚且只能与王阳明的军队僵持，现在情况完全反转，他们如何不会崩溃？</p>

不过这并不是最糟糕的，只见韩希捷又率领一支精锐从王阳明的军营中冲了出来，然后径直向叛军勇猛杀去。</p>

几乎和上一场大战一样，叛军胡乱逃窜、兵败如山倒，他们有的被王阳明的军士追上并杀死，有的跳入鄱阳湖中淹死。</p>

或许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还有许多叛军被火炮炸死。</p>

这场大战以叛军的彻底失败而告终，朱宸濠元气大伤，他的战船被击沉了好几只，自己所在的主战船也被击伤，水师可谓伤亡不小。</p>

至于陆上的部队，那更是被王阳明大军杀得死伤殆尽。</p>

夕阳西下，鄱阳湖边的陆地战场上，王阳明、伍文定还有韩英济等人一边迈步行走，一边查看着战后的情况。</p>

经过一整天惨烈的大战，这里早已经尸横遍野，伴随着零零星星未曾熄灭的硝烟与烽火，一切显得无比悲凉。</p>

王阳明来到岸边并停下脚步，继而将目光投向了广阔的湖面。</p>

站在王阳明身后的韩英济和伍文定知道，他正在望着之前朱宸濠及其水师逃离的方向，同时也在望着叛军即将彻底失败的未来。</p>

不知过了多久，韩英济缓缓开口说道：“大人，经此一役，宁王大军主力几乎全被消灭，今后他再也无力与我们抗衡了。”</p>

王阳明发出一声感叹：“回想这一个多月的经历，一路艰难走来，实属不易，然行百里者半九十，越到最后时刻，越不能掉以轻心。”</p>

听了王阳明的话，韩英济和伍文定顿时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p>

一道道浪潮忽然袭来，它们在空中停留须臾，之后落在了岸边。</p>

看着起起落落的潮水，王阳明不禁意味深长道：“终到了结时，潮起尽潮落，柳少侠，你也该现身了。”</p>

韩英济静立原地，脸上泛起一丝若有若无、难以捉摸的神情。</p>

夜幕降临，朱宸濠带着他的水师和战船撤到了鄱阳湖畔的樵舍。</p>

由于岸边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并不适合军队大规模驻扎，因此朱宸濠的士兵几乎全部住在战船之中。</p>

朱宸濠静静地坐在船舱里，而他看起来垂头丧气、萎靡不振。</p>

没过多久，李士实和刘养正走进船舱，继而对朱宸濠行礼问候。</p>

见朱宸濠毫无反应，李士实和刘养正于是再次唤道：“皇上。”</p>

朱宸濠终于慢慢转头，然后将目光投向二人：“你们来了。”</p>

在说完这句话后，朱宸濠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神游天外。</p>

李士实连忙又劝朱宸濠：“胜败乃兵家常事，还望皇上保重龙体。”</p>

朱宸濠面色冷淡且略带黯然：“天还未亡朕，朕不会有事的。”</p>

一旁的刘养正也说道：“昔日楚汉之争，汉高祖刘邦多次惨败于项羽之手，且几度面临全军覆没。可即便如此，高祖依旧百折不挠、屡败屡战，最终他东山再起、打败对手、一统天下。”</p>

李士实点了点头：“是啊，今日之皇上，正如昔日之高祖，而皇上将来也必然会像高祖那样功成圆满、御驭宇内、天下归心。”</p>

听了二人的一番劝慰，朱宸濠似乎宽心了不少，只见他轻声说道：“你们说得没错，朕就像当年的汉高祖，纵然一度陷入困境，但最终将会东山再起、战胜对手、成就功业。”</p>

见朱宸濠有所振作，李刘二人觉得他们可以说该说的话了。</p>

李士实看了刘养正一眼，然后又向朱宸濠谏言：“皇上，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走出困境、以图将来东山再起。”</p>

朱宸濠于是询问：“那依你二人之见，现在朕应该怎么做？”</p>

李士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恕微臣直言，眼下我军两度遇败，士气难免受挫，而王阳明却兵锋正盛，所以我们现在应当避其锋芒。”</p>

刘养正接着李士实的话说道：“另外，鄱阳湖岸的平坦之地已全部被王阳明占领，而此地又不适合驻军，因此我们必须离开这里。”</p>

朱宸濠反问二人：“离开这里，那我们该去往何处？如今王阳明偷袭拿下了南昌，九江、南康也因为守军前来会合而落入敌手。”</p>

李士实旋即献计：“王阳明的大军主力都在鄱阳湖岸，九江、南康守敌定然不多，我们可以趁此机会，迅速出兵，将它们再夺回来。”</p>

停顿了片刻，李士实又说道：“重新夺回九江、南康后，我们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之后继续招兵买马、扩充实力。”</p>

听了李士实的话，朱宸濠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p>

少顷，朱宸濠缓缓开口并轻声喃喃道：“招兵买马，扩充实力。”</p>

刘养正点了点头，然后对朱宸濠说道：“没错，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地盘和兵力，再想办法一步一步消灭王阳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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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发出一阵似有似无的叹息：“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但你们可知，朕已经将毕生积蓄全部分给了手下的将士。”</p>

李士实和刘养正面面相觑，他们一时间没有明白朱宸濠的意思。</p>

过了片晌，李士实又对朱宸濠行礼道：“皇上，只要我们攻占城池，获取土地，治理百姓，就不愁兵源，更不用担心没有钱财。”</p>

朱宸濠忽然面露愠色：“朕的钱财都分给了众将士，可他们当中不少人却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尸位素餐，贪生怕死，多次在战场上临阵脱逃，以致大军一败再败，此行此举，着实可恨！”</p>

面对朱宸濠这一通毫无征兆的发火，李士实和刘养正猝不及防，但见他们二人愣在原地，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p>

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朱宸濠又斩钉截铁地说出了一句话：“朕意已决，大军就在此驻扎，任何地方都不去！”</p>

李士实和刘养正不由得陷入沉思，此外二人也心生相同的感慨，自从朱宸濠举兵起事以来，他的性情变得越来越怪异。</p>

即使是像李士实和刘养正这样在他身边且与他亲近的人，也总是猜不到他的心思，更猜不到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和行为。</p>

而且李士实和刘养正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们曾多次被朱宸濠训斥，甚至还遭到了朱宸濠的“软禁”。</p>

既然猜不透主人的心思，那就不要猜了，随他怎样都行。</p>

不知过了多久，李士实和刘养正纷纷对朱宸濠行礼道：“是。”</p>

李士实和刘养正慢慢走出了船舱，二人怏怏不乐，各自无言。</p>

这时鄱阳湖上的一道浪骤然打来，旋即将船身震得摇摇晃晃。</p>

心神不宁的二人顿时一个踉跄，李士实更是差点摔倒在船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