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孰忠孰奸(2/2)

正德又问沈云棠:“这些日子他可曾受过什么刑罚?”</p>

沈云棠似有所思:“这些日子陆大人一直被软禁在西院,倒是没有受过刑罚。不过他在那里不能与任何人接触,而且又毫无行动自由,想来心中定然煎熬,这与身体受刑也一般无二。”</p>

正德听出了沈云棠话中的弦外之音,沈云棠是想告诉自己,如今真相大白,陆彬似乎是被冤枉的,而他也无需被软禁了。</p>

不过正德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但见他静坐原位,不发一言。</p>

沈云棠于是继续问他:“皇上,可否释放陆大人,还他自由之身?”</p>

正德又沉默了半晌,然后对沈云棠说道:“眼下有些事情尚未完全处置妥当,还是暂时委屈他继续住在锦衣卫都指挥使司西院吧。”</p>

沈云棠露出了微妙的眼神,随后他轻声回复正德:“是。”</p>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李芳走了进来,继而向正德恭敬地行了一礼。</p>

紧接着李芳对正德说道:“启禀皇上,张公公来了。”</p>

正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对李芳轻轻说道:“好。”</p>

沈云棠见此情景,于是对正德说道:“皇上,微臣先行告退。”</p>

正德低声吩咐沈云棠:“从另外一条侧门出去。”</p>

沈云棠心领神会,他随即再度向正德行礼道:“是。”</p>

张永走进了乾清宫,接着朝正德跪拜行礼:“老奴叩见皇上。”</p>

正德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叫张永平身,只见他凝视张永片刻,然后才开口问他:“张永,你今日何故如此?”</p>

张永不紧不慢且大声说道:“老奴有罪,请皇上责罚。”</p>

正德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哦,你何罪之有?”</p>

张永面色平静道:“老奴听信奸言,帮助钱宁,却不知他作恶多端,犯下弥天大罪,老奴于无形中助纣为虐,实在罪无可赦。”</p>

正德沉默半晌,之后对张永缓缓说道:“起来吧。”</p>

张永再度向正德叩首,同时发出感激的声音:“谢皇上。”</p>

说罢张永慢慢站起身来,但见他低头弯腰,躬身面对正德。</p>

而正德又对张永说道:“把你和钱宁之间的事情对朕细细说一遍。”</p>

张永于是将之前钱宁数次来找他的经过详细告诉了正德。</p>

听了张永的叙述,正德面露深思之色,一时间沉默不言。</p>

过了片刻,正德开口说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朕已经掌握清楚了,你也是受人蒙蔽,因此才在无意中助纣为虐,念你平日里一片赤诚,而今又将所有事情如实交代,所以这一次朕不予深究。”</p>

张永连忙又向正德跪拜行礼:“老奴叩谢皇上隆恩。”</p>

正德则话锋一转道:“不过,朕不予深究并不代表不会责罚,此前你不辨是非,帮助奸邪,险些酿成大祸,此罪着实该加严惩,现罚扣你一年俸禄,并革去司礼监掌印太监之职,回去好好闭门思过。”</p>

张永说道:“是,老奴谨遵圣谕,并铭记皇上的教诲和恩情。”</p>

正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后对张永说道:“好了,平身吧。”</p>

张永于是对正德说道:“谢皇上。”说罢他缓缓站起身来。</p>

停顿了片刻,张永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又对正德说道:“皇上,老奴想起了一件事情,却不知当不当讲。”</p>

正德用淡然的目光看向张永,同时开口反问他:“什么事情?”</p>

张永沉默了片晌,随后对正德说道:“有一次老奴在无意间从钱宁那里听到,他似乎要前往慈宁宫去见太后。”</p>

听了张永的话,正德本来平静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只见他微皱眉头,继而轻声喃喃道:“他去见母后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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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微微摇了摇头:“这个老奴不得而知,他不愿多说,老奴也不想多问。”</p>

正德面露思索之色,少顷,他转头看向张永:“好了,朕知道了。”</p>

正德来到了慈宁宫,然后向张太后行礼致意:“儿臣拜见母后。”</p>

见儿子突然到来,张太后不禁问他:“皇上今天怎么过来了?”</p>

正德说道:“多日不见母后,儿臣心中想念,因此冒昧来访。”</p>

张太后对正德微微一笑:“皇上言重了,你来看我绝无冒昧可言。”</p>

正德则开门见山道:“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请教母后。”</p>

看着正德一脸严肃的表情,说话也不像往日一般客气,心思缜密的张太后立即意识到,正德的确有事找自己,而且很可能不是好事。</p>

张太后于是对正德说道:“皇上有什么事情与我直说无妨。”</p>

正德随即问张太后:“儿臣想知道,钱宁是否来找过母后?”</p>

听了正德的话,张太后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眼神。</p>

停顿了片刻,张太后开口反问正德:“皇上何出此言?”</p>

正德却一本正经道:“母后先回答儿臣的问题,儿臣再慢慢告诉母后。”</p>

“钱宁的确来找过我。”张太后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p>

正德用冷淡的眼神看着张太后:“他来找母后做什么?”</p>

面对正德的提问,张太后不禁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不发一言。</p>

正德见状,于是继续对张太后说道:“有件事情儿臣还是需要告诉母后,我们现已查明,钱宁就是来仪阁行刺案的元凶主谋、李光俊的幕后主使,如今他已被押入诏狱,不日将听候审讯发落。”</p>

听了正德的话,张太后顿时面露惊诧之色:“什么?”</p>

正德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面对如此大奸大恶之人,母后务必万分小心,倘若她向母后进献了什么谗言,还请母后能如实相告。”</p>

张太后眉头紧蹙,沉思良久,最后终于缓缓开口道:“现在看来,当初钱宁似乎的确是向我进献了谗言。”</p>

正德连忙问张太后:“那钱宁到底对母后说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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