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飞过来的排球（1/1）

小小的车厢里突然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狂笑声。 几个反应快的年轻小伙已经笑成一团了。然后成年人懂的都懂了。男人们笑得肆无忌惮，有笑得狂喷口水的，有弯腰笑出眼泪的，有怪笑声连连的，有边笑边乱骂册那的。 而那些女同志，老阿姨们有的笑得邪媚的，有笑得旁若无人的，年轻一点的脸皮薄，强忍着笑容，低着头，憋得脸上都变形了。 所有的人都用好奇猥琐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那个中年男人，无论男女都不自觉地望向他的不可描述的部位，男人明着看，女人偷着瞟。座位离得远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循声望去，站得远的也踮起脚张望。 哄笑声中，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都七嘴八舌在问，“哪个？那个是牙签是谁？” “那个呀，胖来兮的，穿黑色短袖子的那个。” “噢哟。册那，自己是牙签还不藏起来，心里没点数的，还到外面来摊台，垃圾！” “朋友，侬不好这样讲的，人家说不定就靠这种机会练习一下。其它时间么，不来赛的。” “朋友侬帮帮忙，那么细的东西就不要弄出来了。男人面子都被侬败光了。” 嘲讽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这个男人完全闷掉了，一句都不敢多说，头低着，都快缩到脖子里了。脸红得发紫，紫得发黑，脸上的肉和两只握着扶手的手臂气得不停地在抖动。 司机在前面也已经笑崩了，但职责所在，他大喊，“大家看好这个垃圾瘪三，不要让他跑掉，我等下开车去派出所。” 可是车子这时正好慢慢地移到车站了。车外的人发现车子到站了但却没开门就已经急了，开始敲门。而车内的人也急，也有人开始喊，“先开门呀，上班要迟到了！踩这只戆逼样子做啥！” 司机被里外夹攻，也只能开门了。这个中年男人发了疯一样拼命冲了出去。车上的人还有起哄的，伸着头喊，“噢哟，这两只脚倒是挺长的。” 等他下去的时候，贝贝还伸出车窗，手指着他喊，“别让他跑了，这个是小偷！” 这个中年男人顶着一路上路人的惊讶和鄙夷的眼光，跑得飞快，身上的肥肉抖得像放在医院离心机上玻璃管里的尿液。 等贝贝重新站直，就看到一众看客眼中各种怀疑又复杂的眼神。有人坏笑，眠着嘴偷着乐，也有些老阿姨同情又关爱地看着她。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贝贝故意装着一脸天真，愤愤地说，“哼，居然让这小偷跑了！可惜了。” 旁边老阿姨实在看不下去。“小姑娘，那个人是流氓。以后你们小姑娘一定要当心点，离这种人远点！” 贝贝夸张地张开嘴，“是吗？不是小偷呀！反正就是坏人。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贝贝又看了眼田倩，她明显轻松了很多。但因为是当事人，她实在不想被车里其它人审视或讨论，为了尽量减低存在感，她也就不和贝贝打招呼，安静地站在原地。 车厢里慢慢平静了下来。 终于贝贝她们到站下车了。贝贝也没主动走上前去。 等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一转弯就看到田倩也已经在前面等她了。 贝贝走上前了以后，田倩甜甜地笑着，轻轻地对贝贝说了一句。“贝贝，今天谢谢你了。” 贝贝潇洒地一甩头，“不客气！都是同学，应该的。” 于是两个人开心并肩地说笑着向前走了。 从这之后，每次下课，田倩经常会主动走过来和贝贝聊天。很快两人就聊得投机了起来，上一世的好姐妹终于又走到了一起。 周五放学时，贝贝正好又碰巧遇到了教导主任汤老师，两人开心地聊了几句。 贝贝客套地问“汤老师，现在项目怎么样了？” 汤老师笑着拍了拍手里的公文包。“挺顺利的，我现在已经放手了，你看我现在就回家了呀。” 他刚走了两步，又回头叫住了贝贝。“对了，这次蔡校长和教育局领导开会很成功。我们学校很可能会作为全市数字化办学领军集体来表彰。这个系统下个星期就正式上线了，据传上线后，市里有一个研讨会，我们的系统要成为样板展示的。蔡校长对我们的工作很满意，他还提过可能会让你作为学生代表出席。你要有点准备。最好有空就再去熟悉一下系统，有备无患吗。” 贝贝赶忙一个劲地点头，向汤老师表忠心。 汤老师又说笑了几句就走了。 贝贝想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去到会议室，和刘工过了一遍系统，40分钟后才安心地走出了校门。 这时，学生们大多数都已经回家了，校门口稀稀拉拉地偶尔有几个学生走出。见同学们都走了，贝贝就一个人向车站走去。 可走着走着，贝贝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动静。因为是白天，小马路上偶尔还是有几个行人的，所以贝贝也没多想。 刚走到转弯口，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冲上来的脚步声。身上的书包比较重，导致她行动不灵活，没第一时间转过身，这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的马尾一紧，一阵疼痛就从头皮上传过来，人整个有点重心不稳，往后倒退了几步，还没稳住，身子就被人往后带着转了半圈。 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眼前有个男人的身影一晃，然后她就看到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一下子狠狠地从上向下拍在了她的左脸上。瞬间贝贝就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再加上书包的重量，她一个不稳整个人就倒了下去，斜摔到了地上。她头晕目眩，视力一下没恢复过来，但耳边就听见一个恶狠狠的男人的声音，大声咒骂着，“这小畜牲！叫侬乱讲！我今天撕掉侬只烂嘴巴！” 还没等她支撑起身体抬头向上看，这个男人又要抬腿向她踢过来。 突然远远地飞过来一个排球，一下子砸在那个男人脸上。然后就是一个男生清亮又愤怒的声音，“你干嘛？门卫老师，快过来，这里有坏人打学生！” 那个男人一看不妙，赶紧拔腿就跑。贝贝总算松了口气，揉了揉眼睛，看见了那坨抖动着跑远的肉。 很快，那个男生就跑了过来，低下头问：“你还好吗？” 贝贝脱下书包带，支撑起身子坐直了，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睛，总算那些小星星们在眼前消失了，可左边脸还是火辣辣的痛。这时她才抬头，向刚才询问的声音看去。瞬间，满眼闯入的就是一张俊朗帅气的脸，一双忽闪着的亮晶晶的黑色眼眸，正对着她关切又好奇地望着。 贝贝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正对着男生的脸，特别还是张那么阳光帅气的脸，猛然间，她看得有些失神，老阿姨的心也不由得漏跳了一拍。 还没反应过来，她的皮筋头绳突然断了，刚才被那个男人扯歪的马尾，一下子就散了，头发顺滑地披散了下来，打断了贝贝发愣的眼神，她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忙着掩饰自己刚才一瞬间的失神，回答说，“我还好，就是脸好痛。” 那个男生突然看见了贝贝手臂一侧擦伤的伤口。“你的手臂也流血了，那不痛吗？” 这个时候贝贝才反应过来，感觉到右手臂也开始痛了起来。应该是刚才摔在地上时，短袖露出的手臂部分摩擦到了地上。现在稍微一动后，贝贝就“咝”了一声。 那个男生赶紧帮忙扶起了贝贝，“你这样不行，我还是陪你去学校医务室吧。” 贝贝被他扶起来，等她站稳后，他又帮忙拿起了贝贝的书包，然后捡起了自己的球。两人向学校医务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