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一心求死(1/1)
“秦相放心,以六爷与洛王的交情及其伶俐的口舌,想来洛王定会听他的劝出来向皇上请罪的!” “六爷?”秦相心疑了一下问道:“六爷回城了?” “比您快一步,刚进的王府,他还让大帅去宫门外候着,等着天一亮就向皇上请罪,说是……说是太子极有可能也在那里。” 秦谦苦笑一声说道:“果又被他算到了!对了杨将军,本阁若是……” “您进不去!” 杨鸿接着说道:“我带兵围困洛王府之前府门就关上了。六爷到了以后只身向前,在门前大骂了洛王一阵,府门就开了,将六爷一个人给接了进去。我也想过带着兵马去保护六爷安全,但那府墙后面的弓箭手可不许我靠近。没有办法只得守在这里了。我有甲胄在身其实并不惧他弓弩,只是秦相您……秦相好似有心思?您这是怎么了?” 秦谦刚刚的确是走神了,他不明白刘梦棣为什么还要回来。 “没事。六爷能说会道且平日里与洛王也极为交好,想来……想来洛王谋反之事定有什么误会,六爷必能说服他出来的。唉。太子若是有六爷一半智勇就好了……” 秦谦深深地叹息了一下,用深邃的双眼看着洛王府的大门。 ……………………………… 洛王府外不管外面闹成了什么样子,洛王府里却是极为安静。 甚至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除了风声,就只有那团向外天上冒着火舌的篝火在发着冉冉声。 外国人会在后院里生火烤肉,但华夏人却是不会。 一般富户即使有后院,或是种菜或是种花卉,总之会都弄成一个自适应的休闲场所用于放松心情。 而火却是燥物,与“后院”所要达到的休闲感是格格不入的。 这团火是故意生起来的。 但它却不是用柴火生成,而是一本本的书册与一封封的信件。 洛王坐在这后院篝火边的小板凳上,时不时得往里扔着那些信件。 他身边坐着的即是刘梦棣。 但刘梦棣没有什么板凳可坐,而是坐在几块青砖上面。 他手里此时也拿着一叠书信,但他却没有打开来看,而是与洛王刘士湛一样,将信件直接往那火堆里扔了进去。 这些与洛王通信的信件要是被朝廷查抄走,想来寄件人难免也有一场大灾。 即使不被治罪,怕也从此与官道无关了。 洛王转头看着刘梦棣问道:“你怎么也不打开一封来看?你藏起一封来,也许将来可以用来作为朝中某人的黑料去让别人就范呢!” “哦,这些是黑料呀?我还以为是你与什么女人往来的情呢。” 洛王一听哈哈笑了起来:“小六子呀小六子,我就中意你这脾气。该懂的你全懂,不该懂的你也懂。该说破的事情从来都没留过口德,不该说破的事情如何问你你就只言不知道!哈哈哈,即是担到了女人……我问你件事吧。” “什么事?” “你身边那么多的女人,怎么就没一个大肚子的呢?” 刘梦档也笑道:“三叔玩笑了,我只是好色,并不是纵欲。你身边的女人也不少,可世子却也只有一个,怎么回事你还能不清楚么?三叔问这个做甚?” 洛王笑道:“还能做甚,过了今夜我就得魂归地府了,当然是找个好胎去投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那么多的银子还能亏待了我?” “当我儿子呀?来来来,先叫声爹听听!” “去你的!” 刘梦棣笑道:“我说三叔,你真要这么想不开?我与秦相、大哥他们可都不合呀,他们随便谁坐上龙椅,我这颗脑袋迟早得归了他们去。你都要经历一次了,何必又要再来一次呢?王母祠边上的庙祝房如今改成了肉铺了,我曾在那里听到他后院有猪叫声。你何不往那里投胎呢?做个猪狗也比生在王侯之家来的好呀。” 洛王听得刘梦棣的话笑得更欢了:“我说小六子,那是肉铺,不是猪圈。肉铺不卖母猪肉,母猪都是用来产仔的。你让我投进阉猪肚子里去呀?它也得生得出来呀!你不是阎罗转世么?你想想办法嘛!” 刘梦棣干笑了一声说道:“我自己都想不通当初转世之时怎么就这么糊涂,非要选这个出生!生在一农户家中务农一生不也挺好的吗?” 洛王看了刘梦棣一眼,将手中的信全都扔了进去,而后又拿起一份账本一样书册翻看了一眼之后,开始将里面的纸几页几页的撕下来,又往火堆里扔。 他一边扔一边说道:“小六子,自打你进我王府以来,如何尽说这些个笑话?正事如何也不提一句?” “不说这个说什么?与你说我这里有一种药,吃了以后可以回到三年前再重新来一次?要真有这种后悔药回到三年前,你能保证自己不做这事?劝什么呀劝,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用呢。” “呵呵呵,我说小六子,你就不怕我做困兽之斗?就真不怕我将你杀死在这里?” 刘梦棣也呵呵笑道:“你不会。你若是对我有所杀心,根本就不会让我进来,更不会驻点我坐的这么近。我是年轻后生,体力可比你好,劫持你不是什么大事。但劫持你又有什么用呢?逃出去?那我又何必进来?再者而言,你一心求死,我就算是拿刀架你脖子上,你会跟我一起出王府吗?谁又能拦得住一个人求死之人求死呢?” 洛王愣了一下后,问道:“你好像又知道?” “你根本就没想造反!” “我这不就反了吗?” “反什么?你又拿什么反?皇叔你可真爱开玩笑!” “小六子你这是想要帮我脱罪吗?” 刘梦棣说:“脱罪?什么罪?谋反罪?那也得父皇让大理寺的人去定才有这个罪呀。要是父皇不定,谁又知道你联络过舅爷呢?舅爷的人马就在王府之外,谁又敢说舅爷与你沆瀣一气?” 洛王笑道:“我要是认下这谋反罪呢?” “这就是我最不懂的地方了。太后是你亲母后,舅爷更是你亲舅舅,你的确是联络过他,但……但他也根本就不想跟你造父皇的反呀!” “他不想是一回事,我逼他又是另一回事!被逼也是算进去的!” “拿什么逼?蒙人?怕是父皇比你我知道的都早!甲胄?别说是从卫戍军里拿了,就算是你亲口向父皇他要,父皇都不会拒绝你,何况是舅爷呢。还有什么?宋云海之事?那事其实与他没多大关系,他虽然也追杀过宋云海,但他的确不知道这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宋云海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 刘梦棣将手上的东西全扔进火堆里,侧过身子疑惑地问道:“其实你比所有人都清楚你根本逼不了舅爷造反,只需三言两语就可以将其止住了,要不然父皇不会让太子去?那可是他最宝贝的儿子,父皇就只是让他去历练而已!可、可我真不明白,你明知不可能成功,为何又要这么做呢?这不叫求死又是什么?” “小六子你好似知道的很多呀!”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还会问你?真正知道的只有你自己!你甚至知道与你合作的那伙人就不是豫王旧部。你若是想联络豫王旧部应该是去石家大院,那里才是豫王旧部的大本营,可你甚至与潜渊先生石奇川都没见过面!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那伙人不是正经人,甚至我都觉得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前周柴氏一伙!” 洛王笑道:“我当然知道。背上一把长剑,手里一把佩剑,腰间又藏着一把软剑,这谁还认不出来?雍州浮凌剑那可是柴周十大名剑之一呀!江有汜的名头又大,天下间武功能与他一较高下的,怕都凑不齐一桌牌局出来。” “可你为什么要亲自去宗人府里查豫王后人的生辰八字给他们呢?这种事情需要亲自去?派个密探去打探、去偷看都行的呀?你这不是逼着父皇起疑又能是什么?” “小六子你果然一早就知道了呀!” “你这哪里是在逼舅爷造反,你这是在逼我呀!我若是不让舅爷带兵进城包括王府,他根本就脱不了身!最后只得成全你求死之心!三叔哟!这哪里是我一早就知道,是你一早就把什么都料到了呀!你还跟我装算,说什么不知道宋云海是谁!你不知道就有鬼了!只能说,一心求死的你不想让我牵扯过深,特别是宋云海之事。” “小六子你又说对了。” “你这求死计划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呀?是那支运盐商队是么?故意让父皇查了,然后引起朝廷党争?让父皇觉得你要涉入其中搅乱朝堂?让他对你下手?你怕父皇不想治你的罪,或者怕父皇根本不相信你会造反,所以特地去了陇西买那些马!但即使这样父皇仍旧无动于衷,所以你只得将那匹马拉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