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李道子传(1/1)
祁乐想到了这个人自然便是史官徐仲英了。 之前祁乐作为蛮族使团的医官,为对方治病的时候,史官徐仲英曾经来采访过祁乐。 问过祁乐对方中毒的一些细节。 徐家当史官已经很多年了。 不仅仅是在大乾朝廷,即便是在前朝之中,徐家历来也是做史官的。 据传在百年之前徐家有一位老祖,因为强行要记下南朝一位皇帝的龌龊之事,被对方砍了脑袋。 但徐家丝毫不惧,一个一个奋勇上前,表示除非皇帝把徐家人全部砍死一个不留。 否则的话,这位南朝皇帝的龌龊之事,必须要被记下来。 可见徐家,有着身为史官的风骨。 如是想着,第二天祁乐便特地买了一些礼物,还拿了一些安神凝气的药,问了问张秋平徐仲英住在哪里。 他才趁着今日天高气爽,敲开了徐家的门。 徐家住在距离杏花巷子挺远的一间平民房里面。 大门是木质的,显得非常朴素。 祁乐敲门敲了一会儿,才有一个穿着灰蓝色衣裙的妇人,打开了门。 对方见着祁乐,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色来。 祁乐不由地冲着对方躬身行礼说道:“敢问是徐家嫂子吗?我是太医院的祁乐,今日特地来拜访徐仲英徐大人!” 那妇人的脸上的警惕立刻消融了下去,道:“原来是祁乐小医仙,我挺喜欢看你的红楼梦的,快进来吧,我家相公正在书房里面写东西!” 祁乐把手中的礼物递给了徐仲英的夫人。 但对方摆摆手,表示这个礼物祁乐应该交给徐仲英。 祁乐被徐仲英的夫人引着,很快来到了徐仲英的书房之中。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书房。 摆设也非常普通,家具也没有几件。 看得出来,徐仲英虽然身为大乾的史官,但俸禄应该不多。 祁乐将礼物放在了桌子上面,冲着徐仲英行礼:“在下祁乐,见过徐大人多日不见许大人风采依旧啊!” 徐仲英正在奋笔疾书,见到祁乐,他便放下了毛笔,站了起来敛衽施礼,很是认真、一丝不苟地说道: “没想到祁乐小医仙居然光临寒舍!夫人,赶紧去泡茶!” 说着,徐仲英示意祁乐坐下来,同时他的眸子落在了祁乐递过来的礼物上面。 他赶紧摆了摆手:“先生来拜访在下,在下是非常欢喜的。但礼物就没有必要了,还请先生拿回去吧!” 徐仲英说着,身子微微挺直,眼神之中自有一抹身为史官的正直与孤傲。 祁乐看在眼里,微微笑了笑,淡淡开口道: “徐大人,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就是一些安神的药,你每日奋笔疾书,我猜……你有时候为了写字肯定是彻夜难眠的吧?这些药对你的身体有些好处。” 徐仲英见到祁乐这如此认真的表情,犹豫了少许之后还是袖袍一甩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祁乐的礼物。 然后他也坐在了祁乐的对面,开口问道:“不知大人今日……来寒舍所为何事? “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从承平二十年接过这记述我大乾历史的活儿……你还是第三个来到我家里的官儿。” 祁乐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就是想看看我大乾,从建国以来的一些历史大事件。” 徐仲英一只握着毛笔,轻轻地摸索着笔杆子:“祁大人,此事不行,没有陛下的旨意,我不能给你看。 “而且承平朝的历史并不在我这里,它已经写完了存放到了皇宫之中,留待太上皇做最后的审核。” 祁乐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今日主要是抱着来试一试的想法。 但没想到承平朝的历史事件,都已经被送到宫里面去了。 那里面凡是对乾武帝不利的东西,对方肯定就要完全删除了。 自己若是后续再拿到这承平朝的史书的话,估计也用处不大了。 “原来如此,那今日可算是叨扰先生了!”祁乐一脸的无奈,他站了起来,便要告辞。 徐仲英见着祁乐这一抹表情,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站了起来,立在了祁乐的面前,拦住了祁乐: “祁兄,请留步!如果你非要看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其实我这里还有一道底稿,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祁乐眼中放光,立刻答应了徐仲英的要求:“没问题的,别说一件事情,三件事情也行!” “不用那么多,在下近来再写我大乾的一些名人的列传…… “我觉得你的老师李道子也适合出一传,我到宫里面找过太上皇,我根本接触不到你的老师。 “拿不到最一手的资料……所以我想问问你关于他的一些问题,如果你能够如实地都告诉我的话,那我就可以让你看看我留下的承平朝历史的副本。” 祁乐没想到这一位史官徐仲英,居然在打李道子的主意。 祁乐上下扫了一眼这一位身材颀长,面容消瘦,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的史官。 对方的眼神显得很清澈。 目光之中有的,完全都是对于记述历史的一抹渴望。 于是祁乐道:“此事没有问题,先生尽管问,但凡祁乐所知,一定知无不言。” 徐仲英大喜。 这个时候,他的夫人才捧着茶过来了。 徐仲英大校笑着,给祁乐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祁乐。 同时唤着他的夫人赶紧做饭,今天要留祁乐下来把酒言欢。 这一位史官大人的情绪变化还是挺快的。 于是两个人就坐在了徐仲英的这一间竹屋之中。 此时已经是步入了夏天,屋子里面虽然燃着一些熏香,但仍然有蚊子飞着。 祁乐从自己的药箱子里面取了点儿驱虫的药出来,放到了徐仲英的香炉之中。 徐仲英则是提着笔认真地问了祁乐第一个问题: “祁兄,你是在哪一年遇到的你的老师?能说说当时见到你老师的经过吗?” 祁乐微微眯起了眼睛,持续放空。 前身那沉默已久的埋藏在脑海之中最深处的记忆,缓缓地被波动了起来。 “应该是在承平二十多年的某一天,但具体是承平几年……在下已经记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