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画轴(1/1)
经历过了巨大的震惊后,石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眼下摆在他面前的疑点还多得很。 胡天鸣的伤口虽然从外面看不出底细,但是介于胡天鸣的身份,如果他的尸体被人发现,那么前来检验尸体的人必然是武院中专门的修士,那么凶手所使手法的路数会被人一眼识破。如果凶手跟识心宗有关系的话,那么最好的选择是用一门常见的江湖招式或东陆某个门派的功法,而不是使用这种几乎是在向众人公开自己身份的手段。 石承还记得自己当日在汇宝阁和陈铸的对话,那段对话也让石承意识到魃族可能在暗地里将自己的行踪包装成西边探子的踪迹。 不过石承心里也有隐忧,自己的对手也不是傻子,莫非对方有十足的信心,认为这已经足够糊弄过西漠国上下一众精英们的眼睛了吗? 石承站起了身,环视整个屋子内的场景,房屋内一片狼藉,好几处地方能明显地看到真气爆发后留下来的痕迹,这些痕迹主要集中在靠近屋门的地方,从房门处一路延伸至胡天鸣倒下的位置。 石承走出大门仔细地看了看院子,果然,在进门前看到的盆栽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石承发现了打斗的痕迹。 在对尸体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后,他推测胡天鸣遇害的时间大致在戌时四刻到亥时初刻的时候。 石承的脑海中大致能推断出胡天鸣遇害时的场景,双方在正屋的门外相遇,随后爆发了冲突,胡天鸣逐渐不敌,在被对方击伤后逃回了屋内。 石承又走回了屋内,脑海中继续模拟着当时的场景。 在逃回屋内后,凶手也紧跟不舍地追了进来,手无寸铁的胡天鸣被迫从书架上抽出一根画轴进行还击……等等,为什么是这根画轴? 在客厅西面的墙壁旁有一个横倒在地上的书架,书架的,上面写着“临茵楚元涛”五个大字,印章的下方有“建安十四年八月十二”一行小字。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画轴的全貌,好像也有些眼熟……要是许锦成在这里就好了,他对于这些诗歌画作的东西应该比较在行,若是能问问他的话,没准就知道这个楚元涛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石承皱着眉看了半天,但是也实在看不出这副画里有什么玄机,画上也没有其他的标注,光看里面的场景,他这个外国人一时间也看不出这是在哪里画的。 “要不要带走这幅画?”石承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石承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先找到钥匙,再去考虑这个问题。 然而他翻遍了整个院子,也只找到了两把钥匙,在经过试验后,石承可以确定,两把钥匙只是用来开院子的大门和主屋的大门的,胡恩礼口中的那把可疑的钥匙,似乎已经没了踪影。 石承的心中焦急,但也是感到无可奈何。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行动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敲门声还伴随着急促的门铃声,外面的来客似乎很是着急。 “胡师兄!胡师兄!我是王之恒!上面有紧急命令,请你到渔船巷那里去一趟,好像是黑刀卫和内卫那边有新的发现!” “有人来了?”石承吃了一惊,匆忙中他也顾不得去想别的事情了,他连忙回了主屋,把画轴揣进怀里,在简短地确认了客厅内没有别的可疑物后,就急匆匆地从屋子后面的围墙那里翻出去了。 一离开胡天鸣的住宅,石承便快步向不远处一座小山那里走去,借着山林的掩护,他能更安全地离开武院。 就在他进了林子后不久,一声尖利的警哨声在远处响了起来,石承转过头看了一眼,随后脚下重重一点,加快了离开这里的脚步。 在翻出武院的外墙后,石承连忙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把衣服和腰牌都扔到了路边的土坑里。 …… 在这个看似平静的早上,发生大事的地方不止西漠武院一地,登南港内的一座大仓库里挤满了身穿各种制服的文武官员以及江湖修士。 刑察院卿罗成和内卫统领周荣看着面前的地道,二人均是脸色铁青。 赵平站在两大主官的身后,他看向身边一个身穿着平民服饰的老者,低声说道:“这次能发现这个地道,多亏了郑一刀前辈您的天目功法,否则的话,要发现这么隐蔽的暗道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站在赵平身边的是西漠国有名的老散修郑一刀,听到了赵平的话后,他连忙答道:“老夫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不一会儿,一个队长从秘道里急匆匆地钻了出来,向罗成和周荣报告道:“报告二位大人,弟兄们发现了两个很奇怪的物证!”说完,他将手里的取证布打开,露出了一块似乎是零件一样的物事和一个破旧的徽记。 “这都是什么东西?”罗、周二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二人眼中均带着浓浓的疑惑,但是他们都说不出来这两个东西的来历。 “江钟,你来看一看。”周荣对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内卫高级武官说道。 江钟乃是内卫飞沙阁的阁领,平日里负责物证分析和追踪调查的活计,周荣对自己这个得力手下的眼光和见识一向是信得过的。 赵平看了看不远处那个中等身高,样貌平平的同僚,他之前其实一直都想约这位内卫阁领聊一聊斜阳道上的事情,但是苦于自己这边脱不开身,再加上内卫那边事务繁忙,因此一直未能如愿。 江钟刚一看到那个徽记,脸上的神色立时变了样子,“禀告大人,属下在查看西部诸州的线报时曾经看到过这个徽记,是联盟汗国军机司的探子使用的一种暗号。”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但是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这个暗号的出现未免有些太过蹊跷。 “联盟汗国的探子会蠢到把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随时带在身上?”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一种想法。 “另外一个东西是什么?”周荣问道。 “这个……”江钟苦思冥想了很久,但还是摇头道,“属下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给人的感觉像是从某个大型器械上剐蹭下来的。” “会不会是那些贼子用来挖掘地道的器械?”罗成问道。 “回大人,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江钟答完话后,罗成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赵平,问道:“赵平,你怎么看这两件物证?” 赵平想了一下,道:“大人,属下还是那个观点,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一些,也过于顺理成章了。契塔人的探子向来以狡诈难缠着称,属下认为他们不可能犯这种低级失误,赵平请大人能再考虑一下之前我在斜阳道案上的发现。” 赵平关于斜阳道案的奏折内容在刑察院和内卫的高层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闻听此言,周荣、江钟和其他的官员修士们都拧紧了眉头。 罗成刚想斥责两句,但是赵平说的确有道理,他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解释来。 “难道真的有什么魃族余党不成?不可能啊,能在斜阳道上搞出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以前居然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而且近日来发现的线索又都和东丹蛮子和西蛮子的探子有关。” “不管怎样,先把这些发现上报朝廷,请王上和二府诸公定夺。”周荣说道,他看向那个拿着物证出来的队长,问道:“这条暗道的另一头在哪里?可有别的出口?” “末将的小队还在搜索,请大人放心,很快就会有所发现!”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士兵从里面钻了出来,喊道:“各位大人,地道的另一端找到了!” “在哪里?”众人急忙问道。 “回禀大人们,另一头通向渔船巷那边,出口在一个叫福顺楼的酒楼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