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回(2/2)

对于她的清醒冷静,兰秋晨向来是自愧不如。包括她的杀伐果断,每每令她惊得瞠目结舌。譬如那只试药的鸡挨了两次断头刀,她眼睛不眨一下。

一次是喂药之后砍的,一次是在壁虎试药的最后期限,即满月之后再砍它一刀。

结果显而易见,那鸡头再也长不出来。

俩姑娘替它默哀了几秒,然后万般惋惜地含泪忍痛吃了两大碗鸡肉和汤。它身上的药力已过期,是以,两人没把传闻中的副作用放在心上。

就算有副作用也无妨,不就身上长斑吗?

经过多次炼药,桑月已经接受药剂可能出现的千奇百怪后遗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她仍活得像个人样,搅得动药棒,恢复正常不再是梦想。

兰秋晨见她放得开,自然舍命陪君子,把试药的鸡和鸭吃完一只又一只。

等过完中秋,她回到镇上与店长对账簿的同时,顺道回家探望父母兄弟,然后把一直寄养在兄嫂家的断腿小猫接回山里。

原本,小猫由侄子带到学校宿舍里养着。

后来因为学业紧张,兰家兄嫂不愿儿子受一只残疾猫的拖累,就把它接回家给爷奶解闷了。兄嫂本想直接把它扔路边的,可兰秋晨说过它是贵人要的猫。

那只能养着,把它当成小祖宗似地在家里供着。

等兰秋晨去接时,发现它被爷奶养成一头小猪咪,幸福地整天躺在阳台晒日光浴,舒服得直打呼。

见它一副特别舒适的模样,兰秋晨心里对它即将被拎去试药的那点不安烟消云散了。不是心狠,而是她堂堂一个人活得不如猫,有啥资格代它感到不安?

众生来人间一趟不容易,就让它尝尝人心的险恶吧。

“喵~喵喵——”

桑宅的后院屋檐下,响着小猫痛苦凄厉的惨叫声。痛,太痛了!愈合的断肢伤口重新爆裂出血肉,新的猫腿在缓慢生长,这场景看得两位旁观者跟着痛。

所幸,这份痛楚仅持续不到二十分钟便结束了。小猫的痛呼亦逐渐停止,但四肢犹在哆嗦打着摆子。湿漉漉的一双猫眼看着她俩,嘴里呜呜地呜咽着。

似畏惧,又似在诉说委屈。

“好了好了,没事了。”兰秋晨眼睛红红地摸着它的小脑袋,暂时还不敢碰它的新肢,“阿桑,下次能不能炼麻醉药?这药太疼了!”

“嗯,我以后考虑考虑。”桑月应了。

她有炼制麻药的方子,值得庆幸的是,那不是丹方,是正宗的药方。制成药粉或捏成球状盛入小瓷瓶中即可,出入携带挺方便的。

既是药方,普通人也能炼制。

但问题是,她种在庄园草坪里的药草刚长出一个巴掌高,生长期实在太长了!只能先用小本本记下,将来记得的话再炼。

而现在,给小猫喝了一剂参元液,渐渐地就不喊了。

大概是参元液修复了精力,痛楚有所减弱。一个小时之后,它开始用新腿半走半趴地走路。

像极了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腿子各有各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