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1/1）

赵宇走进诊室大门，门口的导医护士，迎了上来，微笑地询问看哪一科。赵宇说是赵院长叫来的，导医护士便引导赵宇到了脑肺心病科诊室。 诊室里，赵莹正在给一位坐在轮椅上、气喘吁吁的憔悴老者诊断，一位十七八岁长的酷似电影《阿诗玛》中“杨莉婫”的紫衣美少女站立在轮椅旁，时而帮老者整理整理衣服。 赵莹见赵宇进来，冲赵宇点点头，就伏案写着病历。老者抬头看见赵宇，昏暗的眼神闪过一道精芒，似乎感觉到这位少年的不凡。 赵莹把老人的病历递给赵宇，便开始开处方。 赵宇接过病历本，先是看了下老者，神识悄然潜出，扫描了一遍老者衰弱的身体，这才扫了一眼病历本，随即，将病历本放在桌上。 老者刚才竟然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又觉得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流过，说不上来。 但他和紫衣姑娘都流露出疑惑，赵医生为什么要将病历他看，看得懂吗？！怪不得，随便看一眼就放下了。 他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既不穿白大褂，又不戴听诊器，那就不是她的学生，他是谁？ 哦，医药代表，来给医生送回扣的。 没错，就是。 可是，医药代表也不会关心病情啊，他们只关心他们的药开了多少，而且，送回扣也不应该当着病人的面呀，真是怪事！ 其实，才看见赵莹这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看上去就是才从大学毕业不久，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的老者，彻底绝望了。 二人脑洞大开，放飞想象。 老者心道，这梅医生怎么一点都不靠谱，还说是推荐一个治疗肺心病的专家，还是他的同学，一位中年资深主任医师。 这是他同学吗？他的学生还差不多。 赵莹开好处方后，没有交给老者，而是拿起处方，说了一句，“你们稍等一下。”便带着处方签走了，小伙子似乎也心领神会地跟着出去。 “哦，这是出去交接回扣啊。” 老者和紫衣姑娘心里如是想。 “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老者长叹一声，听起来不像悲伤，倒是一种遗憾，壮志未酬的遗憾。 后来，老者和紫衣姑娘回忆起这个镜头，都是面红耳赤，愧疚至极，真正意义上理解了这一句中夏古典成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南山市检察院。 检察长办公室里，徐求实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着检察员裘真送来的赵灏的申诉信及赵灏案子的初步复查情况。 复查情况表明，爆炸的压力容器设计者赵灏完成设计后，将电子版的设计成果交给资料室的路萍，由路萍将电子版的设计成果打印出来签字盖章后，就提交给甲方委托制作了。 制作方严格按照设计方的图纸制作，产品质量合格，经查，没有问题。 问题出在赵灏家中保留的最终设计成果和提交给甲方的不一致，显然是被人私下改动过。而经询问，路萍说当时她拿到电子版的设计成果后，直接到资料室打印了，打印前，还按照赵灏的要求做了两个备份，一份在资料室存档，另一份在她自己的电脑里，第二个备份只有她和赵灏知道。 昨天裘真到设计事务所，让路萍对比两个备份，才发现两个备份不一致，资料室的和提交甲方的一致，路萍电脑的和赵灏的一致，前者保存时间是在后者之后，显然就是在路萍将设计成果置入资料室的电脑后到打印前这段时间，被人修改了，而当时资料室只有路萍一人。 裘真让路萍回忆一下，这期间有没有人来过，路萍很快就想起来了，她说她刚把移动硬盘置入电脑后，副所长杨坤来了，要她立刻去一家甲方公司将他联系好的设计资料取回来。 这一来回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足够作案者将设计修改后又将其存入资料室的电子档案同时替换原始档案了。而做这样的修改，一是要内行，二是要预谋。 后来裘真还去询问了赵灏，杨坤是否知道，资料的第二备份，赵灏说他不知道，因为杨坤主要是负责对外承揽项目，内业都是赵灏负责，杨坤很不过问。 赵灏还非常自责地说，设计成果提交甲方之前，路萍请他签字，由于此时他正要外出做现场施工服务，便简单地看了一下，就签署了。 一来是这方面从来没有出过问题，二来是他根本就想不到有人要以这种方式陷害他。被判缓刑释放回家后，赵灏对比了自己留存的设计成果和制作方的制作图纸，立刻就发现了问题。 警方调查期间，杨坤手段非常精巧和隐秘，加之赵灏自愿认罪，便以此结案。如此“完美” 的案子，便酿成了赵灏的冤情。 此次，徐求实让精明强干的裘真去复查，结果，很快就真相大白。 “这么说，杨坤有重大嫌疑。”徐求实放下材料看向在对面的裘真。 “是的。” 徐求实面露坚定之神色，“立即传讯杨坤！” “泉水叮咚”音乐响起，裘真拿起手机一看，昨天刚存入的“杨坤”电话，冲徐求实一笑，“说曹操，曹操到。” …… 讯问室里，头发散乱的杨坤对着裘真给他看完的一沓笔录一一签字画押。然后，对裘真道，“我已经把我做的毫无隐瞒地交代了，我愿意接受法律对我的制裁。” …… 时间回溯到一个小时前，杨坤家。 客厅里，杨坤和妻子古月珍坐在沙发上，面目憔悴的杨坤双手抱着头低头不语，抽泣不已的古月珍不停地抽取面巾纸擦着眼泪。 昨天，裘真二人来事务所，出示了市检院的工作证，说是为复查赵灏的案子，要询问一下资料员路萍，杨坤作为现在这个等待下步清算处理的事务所的临时负责人，自然要热情接待，立即去叫路萍过来接受询问，随后，陆路萍又带着两位检察官去了资料室停留了半天。 裘真二人走后，杨坤去问路萍，路萍吞吞吐吐，闪烁其辞，看杨坤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杨坤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出事了。 而且，从路萍的话语中，他才知道，赵灏在的时候，设计成果多了一个备份，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暗恨路萍隐瞒自己，可自己也没问过她呀，一是自己也想不到，再说这能问吗？实际上，作为事务所领导，问一下也没关系，可是，这不是心里有鬼嘛。 昨晚，在酒吧又被赵宇慑魂后，他回到家里，在阳台上抽了好几包烟，又想了一夜，终于在今天上午想通了，便对妻子古月珍和盘托出，决定争取主动，今天上午就去市检院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