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1/1)
谢晚凝面色一变:“你要出尔反尔?” “我答应会放你走,并且以后不再不经过你同意将你掳来,就必定不会食言,”陆子宴垂眸看她,道:“但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谢晚凝深吸口气,强压满心不悦,抬眸同他对视,“问。” 四目相对间,陆子宴下颌微微一紧,僵硬道:“他是真的不行对吗?” 在他心里,她还是他的妻子,放自己妻子跟别的男人回去已经是件足以叫他呕血的事。 若他们还…… 外间传来铁刃碰撞声,陆子宴的亲兵在同人交火,而他本人正固执的等她的答案。 他打定主意要一个答案,可谢晚凝如何能将裴钰清的痛处说给觊觎他妻子的男人听,她蹙着眉别开脸。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她厌烦道:“陆子宴,你应该知道,除了裴钰清,我不需要给任何人守身。” “行了,”她的话说的委实不太好听,但陆子宴紧绷的下颌却一松,他笑道:“这就够了,我已经知道了。” 他太了解她,所以将她这个答案当做默认。 顿了顿,他又道:“最后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放你走。” 谢晚凝对他的无赖已经有了了解,没指望他能轻易放自己走,闻言一声不吭的瞪着他。 陆子宴勾唇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别再让他亲你,能答应我吗?” 把别人妻子掳来自己别院,当事人已经找上门,他还在这儿提条件,真是不要脸。 谢晚凝更是见不得他这胜券在握的模样,目露厌色,“你究竟想做什么!” 明明答应放她走,也答应了以后不会不经过她的同意将她掳来,她跟裴钰清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两人私底下如何相处,他管得着吗? 他有什么资格让她答应这样荒唐无理的事。 哪怕连敷衍,她都不乐意敷衍。 陆子宴淡了语气,“我若是不放人,他今天想带走你会很艰难,” 他道:“晚晚,你真的要跟我较这一口气吗?” “这样的事,就算我答应你,你就会信?”谢晚凝气笑了,“还有,我跟他如何亲密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已经答应不再……” “我是答应不再逼迫于你,但不代表我就此死心,”他理所当然道:“我说过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可能停止对你的肖想,我给过你机会,是你狠不下心要我性命的。” 外间的动静越来越大,两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陆子宴的面容在烛火下柔和下来,他眸光专注,道:“晚晚,我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你愿意承诺,我就信你。” 那病秧子身体确实孱弱,不能人道也正常,只要别再动他的姑娘,他能咬着牙认下,就当她尚未出嫁。 其实眼下她在沛国公府,反倒比在他身边安全,也正好让他能腾出手,去料理一些杂碎。 这一回,他没有软肋,不需要顾忌其他…… 等一切妥当,他自会风风光光来求她原谅。 他将一切都计划得当,所求不过是她一个承诺。 别在允许那病秧子再亲吻她。 谢晚凝不懂朝局的瞬息万变,也不知天下如何动荡,但她隐隐明白他的打算。 没有思忖多久,她道:“你要记住,你所说的,从此不再逼迫我。” 陆子宴郑重颔首,“保证不逼你一丝半点。” “好,”谢晚凝道:“我答应你。” 她答应的痛快,这不是陆子宴想要的。 可谢晚凝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他下意识想伸手将她拽回来,又怕她难得的退让被自己搞砸。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退让。 也是第一次答应他的请求。 陆子宴默默收回手,紧握成拳,目光望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神情莫测。 他确实不该逼她太紧,应该让她放松下来,再想办法重新打动她的心。 成婚又如何,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罢了。 他不在乎! ………… 谢晚凝拉开房门,抬眼就看见站在庭院内不远处站着的裴钰清。 面沉如水,眉眼间俱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厉。 房门打开的瞬间,他便抬眼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四目相对了一瞬,他眸底深邃,不露声色。 谢晚凝抿着唇有些无措。 守在门外的鸣剑见房门打开,微微一愣,旋即看向她的身后。 陆子宴看他一眼,鸣剑意会,招手叫停了众人。 这一场闹剧才算止住。 谢晚凝提起裙摆,欲迈下台阶,手肘被人从身后握住。 “晚晚,”陆子宴觑了一眼庭院中一袭素衣的男人,转过脸来时眉眼温柔,他顶着她的怒目勾唇一笑,淡淡道:“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真是恬不知耻。 当着她夫君的面,说这样的话。 这神态,这语境,仿佛她真的跟他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谢晚凝心头一怒,理也不理他,急不可耐的挣脱他的手,提起裙摆快步下了台阶。 陆子宴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另一个男人面前,而那个男人在她走到近前的下一瞬,就箍住她的腰,将人拥进怀中。 被熟悉的佛莲香气包围,谢晚凝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长卿哥哥……”她握住他的衣袖,嗓音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下去。 委屈的像一个在外受了欺负,见到亲人后,准备告状的孩子。 她声音很低,在狂风大作的夜色下,更是轻不可闻。 不过即便如此,却依旧没费什么力道就传入了几人耳里。 裴钰清心尖骤然缩紧,又酸又疼,他收紧双臂,下巴蹭了蹭怀里姑娘的发顶,目光却倏然抬起,刺向同她一起走出房门的男人。 陆子宴不比他好受,他望向庭院中,那对相拥的男女,比起在他怀里的挣扎,她这会儿倒是温顺的很,乖乖让别的男人抱着。 可他竟然来不及嫉恨,此时此刻,他满心想的都是。 原来,她叫他长卿哥哥啊。 原来,她在他面前是这样一副小姑娘的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