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摇曳之火872（2/2）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太愿意和你们分享这个故事的原因。”陆远将那枚在旧日高原下面捡到的，代表重大抉择的石箭头收回自己的掌中，“这是乌的箭……我捡到它恐怕不是巧合。” 这是一个太过离奇的故事，同伴们不知如何评价。旅者思索了几秒钟，正了正颜色：</p>

“果然是遗愿吗……这么说，你们最终没有登上祖灵的那艘轮回之舟？发生了什么吗？”</p>

“蛮。”陆远淡淡说出了一个名字，“蛮喝下了冥河水，化作婴儿在我们前面登上船。”</p>

“明明一切正常，但在木舟行驶到冥河正中的时候，蛮忽然爬上船沿，向我们招手。”</p>

“似乎，冥河水并没有让他忘记一切。”</p>

“就在那刹那间，冥河掀起滔天巨浪，木舟在摇摆中倾覆。祖灵跳到对岸，我看得出，祂好像有点狼狈。”</p>

“在同一时间，河对岸的黄金乐园天地色变，温暖的阳光消失，暴风雪席卷而来，漫天的大雪掩埋了原本的乐土，温柔的山峰化作冷酷的冰川，苍翠的绿色化作刺骨的严寒。”</p>

“族人们在此岸惊慌失措，不断的呼喊着祖灵。祖灵在彼岸沉默以对。”</p>

“在不知多久之后，祂带着那些婴儿转身离去，并且永远的离去。”</p>

众人沉默不语，大致猜到后续的发展，陆远走到营火的边缘，看向那些形态可怖的游荡者，试图从他们扭曲的肢体中，分辨出当年的模样。但最终，他只能找到混乱的阴影和对生者的憎恨。</p>

祖灵抛弃了大家，人们日复一日的在冥河边游荡，等待祖灵的再次降临。死亡的大地腐蚀着他们的肉体，冥河消磨着他们的精神，他们最终变成了这副恶鬼般的模样，或许，他们连自己在寻找什么都早已忘记了吧。</p>

杨令仪犹豫着打破沉默：“我知道可能是不恰当的比喻，但这个故事听起来，非常像是一组失败的实验。祖灵似乎想尝试建立某种……”</p>

她看向周围的天地，“某种超大框架的永生体系，而天虞的先民们，正是这个体系的实验品。”</p>

“通过政委的描述，我认为该实验出现了不可逆的重大错误，祖灵似乎有尝试纠正，但最终祂放弃了这个实验，以及所有的实验品。”</p>

“我们也经常放弃实验品。”杨令仪最后补充道，她指的是玄修的实验室。</p>

“你们放弃的是小白鼠。”刘畅反驳。</p>

“在神明面前，人类和小白鼠又有什么的区别呢。”杨令仪叹息。</p>

外面的那点火光已经很接近，大家发现原来那是一个手臂晃动着火焰的游荡者，杨令仪也看到了这一幕，她补充了一句:“哪怕是懂得使用火焰的小白鼠。”</p>

“人类会自救。”旅者的声音带着某种淡然，“这就是区别。政委，和我们说说你们是如何自救的吧，哪怕是失败的自救。”</p>

“当然有尝试。不过在谈到这一点之前，我有一个疑问。”</p>

陆远走到营火的边缘位置，带着摇曳之火的游荡者已经近在眼前。这是一头格外高大的游荡者，勉强保留着人类的轮廓，只是已经没有面容，漆黑的阴影取代了一切身为人类的细节。</p>

“我能不能让他进来，进到营火覆盖的现世与净土中？”陆远问。</p>

“当然可以。”旅者给了肯定的答复，“但他必须以客人的身份进入，遵守客人的规矩。”</p>

在旅者的引导下，带着摇曳之火的游荡者迈步走进营火的范围。</p>

一个厚重沙哑如同岩石崩裂的声音自他的身躯中传出：</p>

“远，太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