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20（1/2）

宋千予推开病房门，和预想不一般，橘色的光晕下伴随的是心脏监护仪的滴滴声。</p>

梅姨在一侧已经睡着了，奶奶半靠着床头一下又一下地打着盹。</p>

宋千予本想轻手轻脚地过去将灯关了，却在半路抬眼时对上了宋奶奶悠悠看过来的眼睛。</p>

奶奶的眼睛大约是她看过最为平静的眼睛，好似世间的所有都被她一一看透，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p>

可她的嘴角却依旧带着笑意，在见到宋千予的时候更甚。</p>

“囡囡来了，今天累不累啊。”宋奶奶笑着伸手拉过宋千予坐在她的床边。</p>

宋千予低垂着头，低声说着：“奶奶，我不累。”</p>

可说完之时，只觉得一块石头沉沉地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p>

宋奶奶却看着宋千予说：“原来奶奶是不想住到这医院来的。”</p>

宋千予头更低了一些，眼睛凝视着被单心里却连半句应答的话都没有。</p>

奶奶身体不好，从原先还能偶尔出门走动到后面居家，卧床静养。</p>

医院里也来来回回折腾了数次，却依旧没有办法根治，反倒是熬得越发憔悴了。</p>

宋千予听着奶奶如此说，内疚至极，忽然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竟然都不顾奶奶的意愿了。</p>

“不过，如今你在这个医院工作，奶奶觉得也不是不行。奶奶还没有看过囡囡穿白大褂当医生的样子呢。”宋奶奶的语气很轻松，话语间皆是对宋千予的宠溺。</p>

宋千予却更加愧疚，她穿上了白大褂却依旧救不了她的亲人。</p>

她对不起奶奶的期待。</p>

这样的情绪压在她的心头好似有千斤重，让她一度喘不上气来。</p>

宋千予无措，她将自己的脸放在奶奶的手心里，哽咽着撒娇：“奶奶我不想做医生了，我回家陪你好不好。”</p>

宋奶奶顺着宋千予的发丝，语气慈爱地哄着：“囡囡不想做就不做了，奶奶有钱奶奶可以把钱全给囡囡。”</p>

宋千予的眼泪滴下，开口哑然：“不，我要和奶奶一起花。”</p>

宋奶奶便顺着宋千予：“那就一起花。”</p>

“只是，囡囡，你是不喜欢当医生了吗？”宋奶奶问道。</p>

宋千予摇了摇头，继而如实说道：“只是不喜欢做一个废物医生。”</p>

宋奶奶笑了笑安慰道：“在奶奶眼里，囡囡很厉害。”</p>

宋千予埋头默不做声。</p>

宋奶奶伸手指了指一侧的花束：“今天有一个和囡囡一般大的女孩子来看奶奶，她和我说囡囡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治好了她的奶奶。”</p>

宋千予顺着奶奶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没有为此感到开心，依旧很丧气：“可我治不好我自己的奶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