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惊慌（1/1）

一番论功行赏之后，程咬金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娘娘陛下！老臣认为此次大胜意义非凡，其中房驸马所采用的战术更是值得我大唐深入研究和学习啊。” 程咬金的心中暗自得意，他看着儿子程处默这次在战场上表现出的出色才能，但深知直接夸赞自己的儿子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非议。 于是，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将赞誉转向了房俊，因为众人都清楚，程处默一直跟随着房俊，从房俊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这样的称赞方式既夸奖了房俊，又间接夸赞了自己的儿子，而且毫无不妥之处。 众人听到程咬金的话，都心领神会，知道他的真实意图，但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这种吹嘘方式确实高明，可以说是吹牛的至高境界。吹牛不仅需要口才，更需要一定的情商和策略，否则很容易就会被识破。 长孙皇后坐在一旁，神色自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看着程咬金，又转向房俊，带着几分期许与好奇问道：“程将军所言甚是，然而战术战法往往是家族传承。房二，不知你对此有何见解呢？” 长孙皇后的目光落在房俊身上，让房俊微微一愣。他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个问题竟然直接指向了自己，这其中的含义似乎有些微妙。 自古以来，兵法都被视为家族传承之物，即使有幸流传到市面上，其传授条件也是极为苛刻的。市面上的兵法虽然繁多，但其中很多都缺失了关键篇章，而且很多核心的内容都只允许特定的人士阅览。 房俊深吸一口气，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娘娘陛下，微臣认为，如今世上的兵书已然足够繁多，但真正能够流传千古、造福后世的兵书却并不多。这十六个字虽然珍贵，但若是公之于世，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纷争和误解。因此，微臣认为还是保持其神秘性，只在特定的人群中流传为好。” 房俊的话让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她明白房俊的担忧。兵书确实不同于其他事物，它关乎国家的安危和种族的存亡。若是随意传播，很可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长孙皇后对房俊的回答表示赞赏，同时也更加看重了他在兵法方面的造诣和眼光。 而且，兵书一旦传播出去，未必会带来好的结果。此时此刻，倭奴国仍派遣着遣唐使前来大唐学习。这些家伙一贯擅长模仿大唐的文化知识，一旦学有所成，便会毫不犹豫地反噬自己的恩师。 程咬金和秦琼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身为武将，他们向来热衷于撰写兵书，就像李靖那样，期望通过此举名垂青史。 然而，如果自身没有出色的接班人，那么编写兵书无疑成为了他们钟爱的方式之一。 \"房驸马，难道你是想藏私这宝贵的兵法吗？\"程咬金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程妖精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如果房俊有意隐瞒自己的学识，那也罢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但若是涉及到国家大事，那就非同小可了。 然而，房俊却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投向了程咬金，轻声问道：“程叔父，侄儿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一下。” 程咬金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豪爽地说道：“尽管问吧！只要是我所知晓的，绝不会有丝毫保留。” “程叔父，请问六百年前的倭奴国与我国相比，差距究竟有多大呢？”房俊嘴角微扬，似乎早已料到对方的反应。 他深知，这个问题或许旁人并不清楚答案，但对于身为官宦世家出身的程咬金来说，绝对不会陌生。 不出所料，程咬金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凝视着房俊。 须臾，他缓缓开口道：“贤侄啊，六百年前的倭奴国尚未开化，简直就是一群未开化的蛮族，他们过着原始的、茹毛饮血的生活。” 房俊轻点下头，表示认同，接着追问道：“那么如今的倭奴国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程咬金一愣，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房俊，仿佛在努力理解他话中的深意。“你的意思是……”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和困惑。 房俊轻笑一声“程叔父，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还在发生什么？” 众所周知，倭奴国之所以能够崛起，原因就在于它吸收了汉文化。任何事物的发展都离不开文化作为支撑，如果没有文化底蕴做铺垫，那么所谓的发展不过是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空中楼阁罢了。 “倭奴国正在汲取我们的文化精髓，并借此不断壮大自身实力。程叔父啊，如今各国皆派遣使者前来唐朝，他们派人到国子监求学，想必您也清楚，这些人究竟想学些什么吧？” 程咬金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流露出一丝惊惧之色。 房俊紧接着说道：“十六字方针并非最适合汉人使用，反而更像是专门针对游牧民族而制定的战略策略，甚至可以说是对与游牧民族作战经验的高度概括和总结。倘若这些宝贵的经验被那些外族人所掌握，程叔父，您认为我大唐是否还有足够的把握战胜那些蛮子呢？” 嘶……听到这里，程咬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的确如此，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那大唐可就陷入危险境地了。毕竟周边的蛮子们个个都不好惹，又有哪一个是容易对付的呢？ “是我疏忽了，此物断不可落入蛮夷之手！”程咬金毫不掩饰自己的过错，并紧接着说道：“此外，对于各类兵书的管控力度必须要增强啊。” 很多人或许并不知晓，倭奴国对大唐的兵书情有独钟。甚至有些在华夏早已失传的兵书，却能在后世的倭奴国中找到。 “程伯父所言极是，但目光仍旧稍显狭隘了些。”兵书固然至关重要，然而各种有关农业的典籍又岂能忽视？这些书籍才是最为恐怖的存在。 可惜在大唐，针对此类书籍并未采取相应的保护举措，以致于大唐的文化输出过快，而自身的创新能力却难以跟上步伐，从而造就了宇宙国与倭奴国的崛起。 房俊穿越而来后，其实已有过提醒，李二也已付诸行动，只可惜成效甚微。这些留学生若在国子监听学无所获，便会转向民间求索，而民间对此类事物的防范意识相当薄弱。 程咬金面带不忿，他瞪大了眼睛，对房俊说：“房二郎，你给我说说，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 房俊叹了口气，回答说：“程叔父，现在民间的情况是，他们可以轻松获取到很多资源，但老百姓普遍缺乏防范意识，导致许多珍贵的东西被轻易地带走。” “民间？”程咬金张了张嘴，原本想要反驳，但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大唐的开放程度确实很高，但同时也因此损失了许多珍贵的技艺，这无形中也为大唐树立了不少敌人。 他叹息一声，感慨道：“看来这件事真的是任重而道远啊！房二郎，你脑子聪明，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房俊沉思片刻，缓缓道：“我们可以建立港口和贸易口，对进出的人进行严格的盘查，一旦发现有人携带大唐的珍贵物品，就……” “就一律砍脑袋！”程咬金接口道，他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虽然他知道这个做法会增加不少财政支出，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这样可以有效地防止华夏的技术外流，要知道，现在华夏的技术可是全球领先的。 房俊点了点头，但脸上却带着一丝忧虑：“程叔父，这确实是一件需要长期努力的事情，我们面临的压力也会很大。”他补充道：“大唐的军队虽然强大，但税收方面却是一个大问题。如果这件事做成了，好处自然是很多的，但如果不成功，损失也会非常巨大。” 房俊没有信心能够完全解决这个问题，他知道华夏人总是喜欢钻空子。只要有利益可图，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钻空子。但他也知道，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问题，他们必须努力保护自己的技术和资源，不让它们流失到其他国家。 在这种国情下，没有电子设备的辅助，确实容易出现权力过大、尾大不掉的情况。一旦权力过于集中，可能会阻碍商业的流通，进而影响到大唐的整体发展。 长孙皇后也是微微一愣，提到这个问题，她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潜在的危险。房俊早前就提出过这样的担忧，但目前的保护措施显然效果有限。 “娘娘，陛下，事情的改变需要时间，现在我们还无法完全做到。”房俊深知，即使在后世，许多国家的海关都是腐败滋生的温床。 不给好处费，商人可能会被拒绝入境，这样的现象如果在大唐推行，恐怕很快就会引发腐败的蔓延。那些手握权力的人可能会肆无忌惮地敲诈商人，不断侵吞大唐的财富，而这对防止技术外流并无任何益处。 “房二郎，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长孙皇后问道。 虽然方法自然有，如设立专门的监管机构，如明朝的东厂，但监管本身就是依赖于人，这本身就存在着矛盾。人性中本就有贪婪的一面，而一旦尝到权力的甜头，只会变得更加贪婪。 这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自从贝壳被用作货币开始，贪婪就与之如影随形。 “暂时还没有。”房俊干脆地回答。 在大唐，宦官的影响力远超过明朝，他们可以随意废立皇帝，甚至主宰皇权。因此，设立一个完全独立于皇权的监管机构在当前环境下并不现实。 房俊明白，要解决这个问题，需要更多的思考和策略，而不是简单的设立一个机构就能解决的。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如果有人提议成立东厂，恐怕连皇帝都会面临被阉割的风险。程咬金眉头紧锁，他看出房俊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显然也在考虑某些严重的后果和顾忌。 “这件事我们还是交给陛下决定吧。”秦琼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他明显察觉到了房二郎脸上的犹豫和不安。 “对，这件事太过重大，只有陛下才能做出决断。”程咬金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开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然而，与此同时，李佑的神情却显得无比惊慌。他越来越觉得支援蛮子粮食这件事可能会给他带来无法预料的灾难。 原本，通过海路北上运输粮食应该是一个相对安全的选择，但最近却频频出事。 第一批粮食已经被房俊劫走，考虑到房俊与他之间的关系，就算不是他亲自做的，也难免会让人怀疑到他的头上。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他暗中操纵的。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五天过去了，李佑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他既不知道房俊的生死，也不知道蛮子的反应如何。这种一无所知的状态让他感到无比焦虑和恐惧。 “殿下，事情很顺利，我送粮食上去的时候，房俊的爱字营在雍奴西面，根本赶不过来，只要蛮子得到粮食，房俊就必死无疑了。” “必死无疑？这真的可能吗？”李佑的疑虑溢于言表。如果房俊如此容易被解决，那些人就无需借助他的力量了。 如今事态似乎越发严重，一旦房俊上奏，他李佑将会面临巨大的麻烦。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可能会被调离封地。齐鲁大地的富饶已经让他流连忘返，若被调到南越那种偏远之地，他恐怕会悲痛欲绝。 “殿下，薛延陀三族可是拥有数万大军的，而房俊只有一营人马，就算他是蚂蚁，面对这么多大军也难逃一死。”旁边的人试图安抚他。 “也对。”李佑自我安慰道，他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坚定起来。只要房俊一死，他就能获得更多人的支持，到时候甚至有可能打回长安，坐上那个皇位。 “你们在雍奴有探子吧？”李佑开始变得成熟，虽然内心充满恐惧，但他知道此刻必须冷静应对。 “有，但在雍奴的探子数量很少，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雍奴原本就地处偏远，加上房俊的严密防御，探子非常容易暴露。这些日子，他的探子一直保持着静默，不敢轻易行动。 “现在立刻启动他们，否则我们将一无所知。”李佑显得有些焦急，他明白运送粮食北上本身就是一件麻烦事，更何况现在是他亲自在操办。 “好！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文留并未将北方的局势放在心上，他认为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计划，既能拉李佑下水，又能让薛延陀起事。一旦成功，大唐必将陷入混乱。 大唐的混乱局面，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正当李佑准备传递信息的时候，一名人物急匆匆地赶来。他步伐虽然匆忙，但显得有条不紊，急促而有力，显然是一位武道高手。 李佑刚要开口训斥，却忽然哑口无言。因为他看到文留竟然向这位来客行礼，这足以说明来人的实力非同一般。至少比文留更为强大，否则文留不会如此恭敬地行礼。 “雍奴传来消息，三日前秦琼和程咬金成功劫取了粮草，房俊在河边大败契丹，一人对战四尊武王而不败。”来人第一句话就让李佑如遭雷击，他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两批粮食被劫，即使是傻子也能猜出是谁在暗中支持那些蛮族。靠近雍奴，又有能力调动如此大量粮食的，除了他这位齐王李佑，还能有谁？ “完了……真的完了……”李佑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力。这件事情一旦暴露，他们的处境将极其危险。 然而，文留却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分析道：“还不到绝望的时候，房俊就算知道了，长孙皇后就算是知道了，可他们俩谁都动不了你。” 他感觉李佑就像是一团烂泥，扶都扶不上墙。但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寻找其他的方法来应对这场危机。 李佑的眼神空洞而绝望，他紧紧盯着文留，仿佛文留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他的声音颤抖，透露出无尽的困惑与无助：“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文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想要对李佑发泄的冲动，他知道，此刻的李佑需要的是冷静与理智。 “长孙皇后是后宫之主，她与你母亲之间的竞争关系复杂且微妙。在这样的背景下，她自然不能轻易状告你。”文留冷静地分析，“而房俊，他与你有着深仇大恨，即便他向皇帝进言，皇帝也会权衡利弊，毕竟你作为齐王，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遏制房俊势力的棋子。” “现在，我们真正需要担心的是程咬金和秦琼。”文留继续说道，“他们两人是皇帝的得力干将，深受皇帝信任。一旦他们对你产生怀疑，你的处境将岌岌可危。” 李佑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他无助地看着文留，声音颤抖：“我……我该怎么办？” 文留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必须让李佑冷静下来：“首先，我们需要尽快消除之前留下的痕迹，将海盗的事情坐实。这样，即使将来有人追查，也不会找到我们的头上。” “其次，我们需要尽快补足粮草。南方有充足的粮草可以购买，我们可以暗中购买并送回给百姓。但一定要确保百姓不会说出实情。”文留继续说道。 “送回去？”李佑一脸不满，那些粮食是他费尽心思征集来的，怎么能轻易送回去？ “如果不送回去，百姓一旦闹事，你的事情就会暴露无遗。”文留看着李佑，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文留看着李佑，“如果你死了，那些钱财又能带给你什么呢？在阎王那里，你能花得了吗？” “最后，我们需要大肆宣扬你支援了七千精锐给秦琼和程咬金。”文留继续道，“这样一来，可以混淆视听，至少让大部分人不再怀疑你是背后的黑手。” 文留的几条计策下来，效果出奇地好。至少从表面上看，李佑的处境似乎有所缓和，那些原本对他虎视眈眈的势力也开始有所收敛。然而，李佑心中的恐惧与无助却依然如影随形，他知道，这场风波还远远没有结束。 只要表面上没有出现问题，那么一切就还有转机的可能。对于皇帝来说，只要李佑不造反，其他的事情就都不足为虑。 即使皇帝要对李佑进行处罚，最严重的也不过就是更换一块封地而已。 “接下来，你需要保持高调，持续出兵剿灭海盗。”齐地确实存在一伙海盗，他们是隋末时期的好汉，战败后选择了进入海洋。 这些人平时并不骚扰百姓，只是与岸上的人进行一些简单的物品交换。但在李佑看来，这些人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他并不会去深究他们是否会对百姓造成危害。 “还有其他的建议吗？”李佑仍然感到不放心，觉得这些措施可能还不够。 文留微微眯起眼睛，回答道：“剩下的就是等待了，我们只能等下去。” 如果皇帝动了杀心，那么任何措施都将是徒劳的。但如果皇帝还顾及颜面，那么这些措施应该就足够了，李佑应该能够保住自己的地位，甚至可能只是被训斥几句就完事了。这就是帝王，这就是皇子的尊崇。 李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最近他确实没少敛财，如果要将这些财富都交出去，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我明白了。”李佑说完，立刻下令前往南方购买粮食。时间不等人，房俊的胜利使得整个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棘手。然而，李佑也清楚，他的钱财并不是轻易得来的，他必须谨慎处理接下来的每一步。 李佑下令的时候，留了一手，让士兵购买的粮食是发霉的。 这样他就能省出一大笔钱的。 文留对此事一无所知，他实在没有想到李佑会这样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