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小镇尸骸枕藉木良病危幸遇司瑶(1/1)
南境连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故而当连州知州分派人手快马加鞭将子桑先生的药方传至各城县令手上时,较远之地也得一两日的时辰,再由县令另派人下达到乡镇。可惜各城的百姓尤其是一些连官府都顾及不到的小镇,他们还未等到药方就已经病死大半,甚至还出现了尸骸枕藉的死镇。 司瑶与小路纵马进入连州半个时辰后便停在了一座小镇外,死寂一般的小镇竟吹起了阵阵呜咽之风,一股像腐尸般的恶臭味也随即扑鼻而来。已经下马的二人立即戴上了事先用药材浸染过的布巾,司瑶又将一粒黑色药丸递到小路手中。 “司瑶姐,这里悄无声息,怕是没活人了。”小路自然知道这粒药丸是防御瘟病的,遂毫不犹豫吞下后才又看着眼前这座笼罩着死亡气息的小镇,惋惜叹道。 “将马拴在外头吧。”司瑶向小路说完,便自顾提着药箱疾步入了小镇。 正如小路预料,这几乎是一座已经毫无人烟只有偶尔几声凄凉哀婉的老鸹叫的死镇。满地狼藉的街道两旁躺着了不少被瘟病折磨而死的病尸,大多都早已腐烂更有甚者露出了白骨,从一具具佝偻挣扎的身躯便知他们生前的无助与绝望。 惨象映入眼帘,司瑶悲痛地止步在原地不敢再继续走上前,一群正立在病尸上啄食腐肉的老鸹见到人影纷纷扑起黑翅飞到屋顶上继续发出凄厉般的叫声。被老鸹啃食过的腐尸更是惨不忍睹,恶臭难忍,但司瑶如今到底是学过了医,不再像从前见到战场上的残骸那般使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这些皆是染了病的尸骸,官府竟没来烧毁,要是再传出瘟病去岂不是麻烦?”这时,小路捂着鼻子已赶到司瑶身边,看着这镇中尸横遍地的惨象也是双眸惊惧,忍不住抱怨道。 “这小镇地处偏远,眼下连州各城中瘟灾肆虐,恐怕官府也是无暇顾及。”司瑶恢复冷静无奈地叹了叹后又环顾着四周,继续道:“先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司瑶姐,你看!”二人正准备分开去各处查看时,小路突然见到远处的滚滚浓烟,急忙将司瑶拉住。 “大致方向应该是在小镇的后方,难道已有官府的人在烧尸?”司瑶也紧跟着抬眸望去,自语道。 “哼,这镇上的人都差不多死绝了哪还有官府的影子?连那乡长也早在数日前就携家眷独自逃了。”司瑶话音刚落,在他们头顶上却传来一声冷笑。 “你是何人?” 反应迅速的小路刚抬头警惕问道,只见那黑影便直接从屋顶落下,一个蒙着深蓝布巾,披有一件斗篷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高大汉子现在司瑶面前,急切问道:“姑娘是大夫?” 司瑶未语只是点了点头,却不想那神秘汉子便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她就要往小镇后方而去。 “喂,你做什么!”司瑶反应不及,可小路却直扑上前相拦,神秘汉子也不慌不忙伸出另一只手与之相斗,推搡下自然也探出了小路无形现出来的掌风。 见到那神秘汉子眼神里了然于心的笑意,小路当下忍不住暗叫不好:糟糕,情急之下竟不小心露了几掌,司瑶姐自是看不出来,就怕这个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的家伙给抖露出。 “小哥好身” “哎呀,你这厮究竟要做什么?” 神秘汉子本欲客套一句,可没想到才开口却见对方的身子突然往前一倾撞在他的掌上,随后又故作出被掌力震出跌倒在地的假象,在神秘汉子惊诧茫然之际更是一脸无辜受痛的模样控诉道。 这自然是小路见对方要在司瑶面前揭穿自己时临场发挥的一场苦肉戏。 “小路你没事吧?”司瑶见状急忙挣脱开神秘汉子的手,蹲下身去扶正倒在地上仍旧捂着胸口轻咳的小路。 “司瑶姐,我没事。”小路在司瑶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又低声凑到她耳边警惕道:“此人神秘又有武功,我们得当心。” “小子,戏演得不错啊!”神秘汉子反应过来后,不禁哭笑不得。 “你想做什么?”小路自是未理会对方的话,但司瑶却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自己身后,冷眸看向面前的神秘汉子问道。 “你是大夫, 我自然是找你治病救人啊!”说起正事,神秘汉子又再次焦急地一边拉着司瑶继续往小镇后方走,一边道:“对姑娘的唐突,日后我老周定好好向你赔礼道歉,但眼下人命关天呐顾不了那么多,还是先救人为先吧。” 听了对方的话,司瑶与小路这才放下心防,得知小镇还有活人他们未再多言也急步跟着神秘汉子而去。不多时,三人便来到小镇后方的一座已经破落的道观里,尚未入殿便听到阵阵的咳喘声。 来到正殿,见到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个病人,司瑶正欲上前诊治却被神秘汉子拦下:“外头这些尚还能熬一熬,姑娘赶紧先去偏殿救救我朋友吧,他苦苦熬了十来天怕是要不行了!” 司瑶听闻自然未纠结,赶紧又跟着神秘汉子穿过正殿的左道来到一处偏殿,里面草堆上躺着一位端端正正却满脸通红,奄奄一息且又陷入神昏谵语的男子。 他正是前来柳南国购染料正逢瘟灾被迫滞留在连州后又不幸被染上瘟病的木良。 “昀夜…咳咳等着我…我不会有事的咳咳……我答应过你咳咳会平安回去…咳咳就绝不食言咳咳咳……” 待到司瑶走近时才大致听清木良断断续续的谵语,心中不禁感叹:想来他就是靠着这份郑重的承诺才熬过来了。 一旁遮得严严实实的神秘汉子自然就是随木良一道出来的老周,不知是否因他常年与酒为伴又加之武艺高强,他们一行人中也只有这老周未受到瘟灾的迫害,两名护从虽身手不差却也被染上,此时尚在正殿躺着,但幸好不及木良那般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