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2章 一个疯子的自述322（2/2）
挖战壕，老子答应，那是保命用的，扎草人那是娘们干的活，老子不干！” “你跟谁老子，老子呢？老子毙了你！”</p>
朱胜忠火大，抬起枪口便要搂火，但却被谢晋元给撞到了一边去，枪也给抢了去。</p>
赵石头也不是吃素的，他也要据枪，却被钟久山给踹了一脚。同样把枪解了。</p>
两个人都老实了，而此时，端午一瘸一拐的走上来做和事佬道：“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咱们不是军阀，可不能乱打人啊！”</p>
“·············”</p>
众人无语，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要是没有你，能吗？</p>
但钟久山还是连忙道歉道：“特派员，是我带兵无方。”</p>
“师座，我没错。是他在战时放跑了自己的兄弟。又是他胡乱下达命令，浪费我们前线士兵的体力。他这种愚蠢的指挥官，我就从来没有见过。”</p>
赵石头不服，大声的吼道。朱胜忠在一旁听了再也压不住火，团座在他的心里那是如同神一样的存在，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他挣开谢晋元的手，冲过去就要打赵石头。</p>
赵石头此时也拉开了架势，两个人都红着眼睛。</p>
但不想也正在这时，一根木棍突然伸到了朱胜忠的面前。</p>
朱胜忠相隔赵石头只有两步之遥，但却不敢动弹。因为那木棍的主人正是端午。</p>
端午什么实力，独立团的士兵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而且特别是朱胜忠，他被端午打过好几次了。</p>
而且他知道，团座的命令就是绝对的命令。倘若不服从他的命令，那么枪毙，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因为这是军令，必须令行禁止。</p>
所以想到此处，他竟然笑了，心想：自己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团座的命令，没有人敢于违抗。第40师的师长团座都给杀了，又何况是区区的一个174师的赵石头了。</p>
而且果然，端午露出了一贯的笑容。</p>
独立团的人都知道，端午有两个表情不能出现。一个是蹙眉，那是战斗正在向一个不利于己方在发展。而第二个，则是端午这种皮笑肉不笑，笑里藏刀的笑容。倘若他一旦露出这种笑容，那么你就要小心了。他不是要使坏就是要杀人。</p>
所以当看到端午露出笑容的时候，独立团的战士，包括谢晋元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因为团座要表演了。</p>
而且果然，端午和蔼可亲的笑容突然收敛，面无表情的问道：“钟师长，我是谁？”</p>
钟久山但见端午突然消失的笑容，心里暗叫不妙。他连忙陪笑道：“您是特派员啊！”</p>
端午又道：“特派员代表的是谁？特派员的命令，代表的是谁的命令？你们174师也是国民革命军序列，你们也是军人。而军人就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是你的士兵，却不执行我的命令。钟师长，请你告诉我，这一个连的士兵，犯下了什么罪，应该如何处罚？”</p>
“这，.......”</p>
钟久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战场抗命，那是要枪毙的。而且是全连抗命。难道要将整个连的人都杀了？</p>
“特派员是我带兵无方，都是我的错，我会惩罚他们的。”</p>
钟久山低三下四的解释，因为按照军法，战场抗命，通通枪毙，连军事法庭都不用上了。</p>
赵石头但见师长低三下四的为自己求情，心中怒火再起，上前道：“这件事与我们师座没有关系，与全连的士兵也没有关系，是我不让他们扎草人，要枪毙，你就枪毙我吧！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p>
嘭！</p>
端午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赵石头的小腹上，将他蹬出去三米多远。</p>
这特么的是受伤了吗？鬼才信。一个腿受伤的人，把一个健全人，而且还是一个老兵踹了三米多远。这好人都做不到啊。</p>
但是端午还用的是那条受伤的腿。</p>
真疼啊！</p>
但是端午忘了自己的右腿有伤，否则他就换一条左腿了。</p>
但是此时，却不是他在意这件事的时候，而是撇着嘴，不屑的道：“你觉得自己很英雄吗？你承担，你承担的了吗？战场抗命，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你可以被我枪毙一百回，老子允许你在这里跟我讲条件！”</p>
端午一声吼，在场的人尽数鸦雀无声，甚至有些士兵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就扎一个草人应付了事了，何必与一个疯子计较？（因为端午让扎草人的异举，被174师的士兵暗地里叫神经病）</p>
赵石头此时也有些后悔，因为倘若端午真较真的话，那么全连兄弟们的性命就全被自己给害了。</p>
想到此处，赵石头再也不横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特派员，这件事真的跟师座，还有全连的弟兄们无关，是我看不惯大战在即，你却放走了自己的兄弟，留下我们在这里送死。”</p>
“你胡说什么？”</p>
钟久山呵斥，因为他极力想要保住混编一连，保住这个赵石头。</p>
这个赵石头虽然脾气大，愿意惹事，但打仗却是一个好手。跟了钟久山也有四五年了。倘若不是赵石头愿意惹事，他现在至少应该是一个团长了。</p>
所以钟久山真不想他就这么死在自己人的枪下。</p>
他刚想再替赵石头求情，却不想此时，端午却大声吼道：“给老子站起来。身为军人，哪怕是死，你也要给老子站着死。在我的军中，不允许有给别人下跪的软骨头！”</p>
在端午的怒吼声中，赵石头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着一股劲，催动着他再度站了起来。</p>
端午此时，赞许的点头道：“很好！”</p>
说罢，他转身冲着在场所有人道：“我听到了一些人在议论，说我这个特派员，在敌人大兵压境的情况下，放走了自己的兄弟，为自己的兄弟开了绿灯。但我现在要问问，谁是我的兄弟？”</p>
“我！”</p>
“我！”</p>
“我们！.......”</p>
朱胜忠，谢晋元等独立团官兵，大声的应喝。声音响彻整个虞山阵地。</p>
远处的孙世玉等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随之喊道：“我！我！团座，还有我！”</p>
与此同时，端午环视四周，再度吼道：“你们听到了吗？这些才是我的兄弟。”</p>
“那，那孙伯安是你什么人啊？难道不是你的亲戚？”</p>
此时，赵石头有些不自信的问道。</p>
端午不予理会赵石头，而是站在了高处，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道：“孙伯安！是老子骗来的。老子抵达第40师督战的时候，师长刘培绪要逃，要去投靠日本人，被我给毙了。而孙伯安则是刘培绪的小舅子。</p>
没有刘培绪，第40师怎么指挥？所以我骗孙伯安，说我是他三哥，而刘培绪是自杀的，是为了不为难我这个特派员堂弟，能让前线的孙伯安等兄弟撤下来。所以他自杀了。</p>
当时第40师79旅只有近五千人，但是他们硬生生的在敌人的猛烈进攻下，坚持了一天。</p>
等到79旅退下来的时候。五千人就剩下了一千六百多个人。</p>
孙伯安抱着我痛哭。他跟我说：跟着他的这些人，都是他的兄弟。他不想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么都死了。</p>
我说可以，但是我们必须把谢家桥的鬼子给干了。</p>
孙伯安就跟我在谢家桥把吉田支队给干了，歼敌一千六百余人。</p>
但是第79旅，却阵亡了三百多人。再加上伤兵，损失了四百多人。</p>
孙伯安又问我，他说三哥，我们立了这么大功劳能不能撤了？</p>
我说兄弟，想要回家得有钱啊！活着的兄弟需要钱，死了的兄弟也需要钱啊？</p>
于是他又跟着我在常熟城外全歼了敌38联队，总计三千四百余人。</p>
而那一战，79旅又损失了三百多个弟兄。</p>
孙世玉求我，说三哥。我的兄弟就剩下不到一千人了。兄弟们都想回家，都想着到后方休整。他说我们的战功不小了。兄弟们也都累了，打了三天三夜，基本上都没睡觉。</p>
但我说：兄弟啊！吴福之战在常熟。而常熟之战，则在虞山。守住虞山，我就让你们兄弟回去，到后方休整去。</p>
但是昨天一战，79旅再度伤亡过半，孙伯安最后一个兄弟，也在这一战，没了，......”</p>
“特派员你别说了，我错了。”</p>
听到此处，赵石头再也听不下去了，哭的泣不成声。</p>
四周的士兵也是一样，他们尽数哽咽着。虽然听起来，这只像是一个骗子的自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