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五品散骑郎将皇城行走(1/1)

启良府上空,金色的浩然之力轰然崩碎。 “怎么可能!”府衙前端着茶盏的老者手掌一个哆嗦,热茶全洒在手背上,龇牙咧嘴。 “天人境的欧阳景都挡不住张远?”镇抚司中,一位黑甲大汉瞪大眼睛,惊呼出声。 “他,他只是人榜第五,不是天榜第五啊……”另一位黑甲老者也是面上露出疑惑,喃喃低语。 “呵呵,那要看欧阳景是不是真的出全力。”上首位置,穿着黑甲的启良府镇抚司司首此时面上多出几分笑意。 “欧阳老狐狸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 欧阳家祖祠大堂之中,张远一手搂住泪眼婆娑的欧阳凌。 这个人前官服加身,能以儒道才情碾压同辈的欧阳家明珠,此时如同小猫一样揉进张远的怀里。 软玉温香,儿女情长。 这等入怀的温软,不就是世间无数男儿热血澎湃的源泉动力? 张远抬头看向前方,那肃穆的灯烛,透着暗金色字迹的灵牌之上,一柄青色的墨笔架在中间位置。 此时,墨笔之上,金色的流光旋绕。 欧阳景失神的转头,看向那金色墨笔。 “宗祖,宗祖显圣……” …… 欧阳家祖祠大堂的门庭关上,欧阳家二代之中的欧阳明昊,欧阳明镜等人,都被关在门外。 那些三代子弟,则是围拢在广场外观望。 “这个张远,着实不将我欧阳家放在眼中,要是将九妹嫁给他,岂不是——”广场边三旬青年恨恨不平的话语还未说完,就看到身边几人默默退开一步。 另一边几位长辈也是轻轻摇头。 这等看不清形势的后辈,确实需要离远些。 “木已成舟,张远能登堂入室,就有配我欧阳家女子的资格。”站在广场最前方的青年背着手,身上透出的气势完全与外人不同。 欧阳家三代之中,名声,成就,修为仅次于欧阳凌的欧阳浩孙。 “浩孙所言极是,我等儒道世家讲求合纵连横,讲求门当户对,张远乃是腾洲天骄,也算是有资格与我欧阳家联姻。” 说话的老者面上带着几分感慨,看向前方紧闭的祖祠大门。 “张远如此年轻就能以武道挑战家主,未来成就必然不凡,尔等以后对其要足够敬重。” “他在郑阳郡城闯下血虎名号,双刀杀的沧澜江上血流成河,今日来我欧阳家没拔刀,已经可见是来诚心求亲的。” 世间事皆看实力。 张远有实力,就是诚心。 没实力,那自然是痴心妄想。 …… 祖祠门外,陈鸿面带笑意的向着欧阳明昊拱手。 欧阳明昊轻笑点头,回礼。 “陈先生无论才学还是修为都极为不凡,我家欧阳凌对先生之才,一向推崇。” 欧阳明昊说的不是假话,欧阳凌数年前就分析过陈鸿的官试答卷,说过陈鸿之才,只是那时候欧阳明昊没将这事情放在心上罢了。 “欧阳教习长信任,陈某必然竭尽所能,为玉川书院培养人才。”陈鸿朗声开口,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傲然。 别的不敢说,以他对官试的精研,培养些书院弟子过官试不难。 “哼,二十年不中的老儒生,也敢如此妄言。”不远处,衣衫不太整齐的欧阳明镜冷哼,面上露出鄙夷之色。 玉川书院山长之位,他欧阳明镜也垂涎。 陈鸿并不转头,只是握着秋蝉长刀的手掌微微握紧。 他可以云淡风轻。 但二十年不中确实是他的软肋和心中执念。 “咳咳,陈先生,不知你对《定民策》怎么看?”一旁的欧阳明昊轻咳一声,将话头转过。 “《定民策》嘛,除了可约定郡府民律,还有更重要的作用,就是束民。” 陈鸿双目之中全是精光,透出睿智的深邃。 随张远往梁洲一趟,他对秦律有了更深了解。 洲郡之间资源不同,如果任百姓轻易流转,那上三洲乃至皇城必然人满为患。 《定民策》是为了约束一地之民,稳定地方的良策。 不止如此,在与张远交流时候,陈鸿了解到朝堂一些不能明言的国策。 裂天,补天。 这等大势牵扯,百姓如蝼蚁,于滚滚车轮下粉身碎骨。 国策制定,早安民心,让地方有法可依。 陈鸿三言两语,已经将《定民策》分析透彻,欧阳明昊连连点头,另一边的欧阳明镜则是面上多出几分茫然。 他无官身,所见所识还无法参悟朝堂大势。 —————————— 欧阳家祖祠。 灯烛映照透亮。 欧阳凌身上披着张远脱下的外袍,被玉娘搂着站在一边。 前方,欧阳景向着前方的灵位躬身叩拜。 白发苍苍,老态龙钟。 此时的欧阳景完全没有之前一人立于庭,就能引启良府城天地变幻的霸气。 这等垂垂老矣的模样,也没有了刚才问张远“不成全又如何”的孤傲。 欧阳景颤巍巍起身,让一旁的欧阳凌忍不住低唤:“爷爷……” 欧阳景摆摆手,转身看向欧阳凌:“凌丫头长大了,有人护着了。” 这话让欧阳凌面上一红,眼眶之中有泪花闪动。 “爷爷,我——” 欧阳景呵呵笑一声,摇摇头:“爷爷没有什么本事,只能护着欧阳家,护着你们。” “能有别人护着你,爷爷也少了几分辛苦。” 张远站在一旁,静静不说话。 儒修的话,是一句都信不得的。 特别是那些修行过百年的儒道老狐狸,说话做事,伸屈自如,哪里是能信的? 今日他张远要不是打进欧阳家祖祠,你看欧阳景能给他好脸看? 世家大族行事,求的不是一时得失,不是一人荣辱。 哪一家传承千年的大族,没有兴盛没落交替? 盛时结人脉,衰时退存守,世间轮转,总有再兴之时。 欧阳景现在不过是演戏给他张远看罢了。 “张远。”欧阳景目光转向张远方向。 “欧阳老先生。”张远躬身。 欧阳景看着张远,身上气息化为坚毅厚重:“张远,你能为欧阳凌直入欧阳家,可见勇气,也见此情坚贞。” “人生在世,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你们既然有此等情义,老朽也无意再阻挠。” “小郎,还不快感谢爷爷成全?”玉娘的声音响起。 张远忙躬身抱拳:“谢爷爷成全。” 欧阳景轻叹一声,转头看向玉娘。 “爷爷放心,张家该有的三礼六聘一样不少,等小郎挣了诰命,我与欧阳姐姐并分。”玉娘朗声开口。 欧阳景点点头,目光落在欧阳凌身上:“户部侍郎欧阳明显乃是我欧阳家位于皇城的主家嫡脉,是你三伯,本来我准备让你去皇城历练的,现在看,这机会,只能给族中其他人了。” …… 沧澜猛虎张远为求娶欧阳家明珠,径自闯入启良府欧阳家,最终逼得欧阳家老爷子让步,成全这桩婚事。 大年三十,欧阳家设宴,城中府衙和镇抚司几位主官都被邀请。 不少儒道大修也赴宴。 张远作为欧阳家女婿的身份,随着欧阳家老爷子欧阳景身边陪客。 这次宴席有两个作用。 一来是将张远与欧阳凌的亲事敲定,公之于众。 二来则是让各方知道,欧阳家是被张远的诚意打动,才答应成全张远与欧阳凌的婚事。 宴席之上,不少消息传出。 比如,欧阳凌为等张远,顶撞家主,被责罚在祖祠跪了两日。 比如,张远拿出了一件极为贵重的儒宝作为聘礼,才让欧阳家答应亲事。 这次宴席,一同出席的陈鸿,明台县陈善长,一人之力,力压在场所有儒道修行者,展现出了精深的儒道修为和才学。 其对于《秦律》和《民律》的讲解,连几位官府主官都连连追问,拜服不已。 平泉府陈鸿之名,瞬间传彻启明府。 五日之后,明台县镇抚司旗官冯继明等人领着一队金殿礼官来到欧阳家。 启良府府衙主官,镇抚司司首主司等人匆忙赶来见证观礼。 “奉令,明台县儒生陈鸿有功社稷,举为孝廉文士,同七品官身,可入皇城太学修行。” “奉旨,九林镇抚司司首张远,积功加五品散骑郎将衔,皇城行走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