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先礼后兵（1/1）
海风吹，海浪涌，一念情缘入海中；潮声起，潮声落，千般思绪上心头。 浦园村内，蔡老伯握着那张银票，不知所措，颤抖的双手将银票递向了黎辉：“孩子，这个，给你……给你重新建回宅子。” 黎辉摇头：“蔡爷爷，我们得拿去兑成碎银，分给所有被敲诈过的乡亲们，这本就是大家的钱……” 蔡老头点头：“好，难得你心思这么正，好，好……等给大伙分完了，剩下的钱给你建宅子。” 黎辉道：“蔡爷爷，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就好了……” 蔡老伯点了点头，可纯朴的老人家肯定是不会知恩不报的。 秦异皱了皱眉，对黎辉道：“伊宁是不想让我们跟着冒险，所以才把这摊子交给我们收拾，她想自己跟董昭去找郭长峰。” 黎辉沉默半晌，忽然抬头：“我也要去找师傅！” 秦异并不惊讶他的决定，只是说道：“那你家里怎么办？” 黎辉看着秦异：“我听白梨说，他们当初是委托镇上的乡亲们帮忙建好的宅子，我想，我也可以让蔡爷爷帮忙喊人弄。” “你跟白梨学啊？” “不行吗？” 秦异不置可否，她跟白梨不同，白梨是跟董昭成亲时就脱离了外庭的束缚，可是自己还没呢。她还得回一趟杭州春纺司，她未必有这么多时间陪着黎辉冒险。就算是要冒险，也得像白梨一样摆脱束缚才行啊。 “黎辉……我希望你不要去。”秦异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黎辉转过头，看着秦异，秦异一脸深情，而黎辉也舍不得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异是关心他的安危，他知道，可是伊宁董昭都不避生死去找郭长峰，他这个郭长峰的亲传弟子居然不去，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这样吧，你留在此处帮我照看下我们的宅子，等期限一到，你就回杭州……我回来之后，再去找你！”黎辉说出了个折中的方案来。 秦异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说道：“先把眼前这九龙帮跟浦园村的事办好再说吧。” 黎辉点点头，眼下也只有先这样了，但他转念一想，若是董昭伊宁先他一步乘船跑了他怎么办呢？ “异妹……这儿就先麻烦你了，我想，我得去追他们，万一他们俩在泉州就上船跑了我怕赶不上！” “辉哥……” 黎辉还是匆忙上了马，对着秦异笑了笑，说道：“这儿就麻烦你了，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的，等下次，我来娶你！” 秦异很不舍，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拦不住的，于是点点头：“好。” 黎辉一夹马腹，马蹄声响起，他直奔泉州方向而去，去追伊宁董昭了。 而另一边，伊宁董昭跟着素婧以及南海派的弟子，一路纵马，朝着泉州而去。漳州至泉州，沿着海岸边的路走，也有两百多里，骑着马一天够呛能走完。 海风拂面而来，骑在马上的董昭不由远望，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海，这蔚蓝无垠，无边无际的大海让他开了眼界，波光粼粼，蔚蓝如玉，真美啊！ “两位，你们的目的并不是收安定钱那种小事吧？”前边骑马的素婧忽然问道。 伊宁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淡淡道：“打听个地。” “什么地？” “天尽岛。” “什么！？”素婧闻言大惊，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你打听那个地方干什么？” 董昭笑了笑：“自然是去那里了。” 素婧闻言，冷冷一笑：“你们要是想死呢，自己找块石头撞，或者跳进海里都行。我们南海派的人看在江湖道义上，还能给你们收尸。” “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那天尽岛是地狱不成？”董昭有些生气。 “那可不就是地狱吗？等到了泉州，你们打听打听，哪个客商敢去那里？去了那里的船有哪一艘回来过？”素婧冷冷道。 伊宁脸色有些不好看，问道：“我若一定……要去呢？” “那就祝你们好运了！”素婧不痛不痒的说道，旋即带着嘲讽的意味笑了笑，“不过，泉州比起漳州也好不了多少，东华会这么一闹，很多海船已经被毁，南洋的客商也不敢来了，恐怕你们在泉州也找不到适合出远海的船了。” 两人闻言脸色一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可就有些不好办了…… 素婧继续道：“随便你们了，我也就带你们去见一趟我师傅，之后你们也别找我的麻烦。” 董昭脸色不太好看，这天尽岛南海派的人都谈之色变，那郭长峰这么久没回，难道真的是？ 他想起了第一次在江边遇见张虚谷时让他算的卦，算的正是郭长峰。 六坎六绝的死卦。 “坎为水，艮为山，坤为土，指向东南。东南是海，坎为水，则指海上，艮为山，坎中艮为岛，坤为土，艮下土为坟！”这是桐柏道人张虚谷对六坎六绝卦的解释。 董昭越想越心惊，这桐柏道人居然算的这么准！这天尽岛不就是在东南的海岛之上吗？想到最后一句：坤为土，艮下土为坟……董昭再也无法淡定了，若照桐柏道人这么算，郭长峰岂不是说已经死在了海岛之上？ 董昭低头沉思着，不知不觉，一张鹅蛋脸看了过来，他抬头，正好对上那那双丹凤眼。 “在想什么？”伊宁问道。 董昭神色复杂道：“师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道长算卦的事吗？” 伊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于是董昭将桐柏道人所算的六坎六绝死卦再次跟伊宁讲了出来…… 伊宁听着他的话，脸色也是变了变，但是她并没有继续问，也没有反驳。她转头望了一眼东南方，还是说着那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还是那么坚决！ “师姐……”董昭震憾不已，他的师姐永远是那么坚定不可动摇，再难的事只要她下定了决心，她一定都会办成。 可是万一郭长峰真的已经……那时候的师姐又该怎么办呢？ “你们两个歇够了没有？还要不要去泉州了？”素婧不客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师姐……”董昭声音有些低沉。 “我们走！” 吹着海风，两人继续向前，终于是在八月二十八日夜抵达了泉州。在泉州城内的一处大庄园内见到了南海派的文柔。 穿着一身深蓝衫的文柔在堂厅内见到了两人。文柔也是一张圆脸，不过她五官端正，看上去端庄大方，虽然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可脸上一条皱纹都没有。 “伊女侠，董少侠，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请坐。”文柔人如其名，又斯文，又温柔，脸上带着大方的笑容。 董昭伊宁靠着太师椅坐下，而文柔则坐在了两人对面。 “上茶。”文柔吩咐了一句，素婧点头，亲自跑去泡茶去了。 文柔摩挲着椅子把，声如轻铃：“两位此番来闽南，自然不是为了安定钱那等小事，既然点名道姓要见我文柔，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吧？” 伊宁道：“不错。” 文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半丝笑意：“何事？” 伊宁望着文柔，吐出了两个字：“借船。” “借船？为了出海？”文柔并不是很惊讶，她早就猜到了。 “去天尽岛。” 天尽岛这三个字让文柔本来温柔如水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们居然想去那里？” “怎么？那里真有你家弟子说的那么可怕吗？”董昭开了口。 “呵呵呵呵……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天尽岛，在南洋客商口中，号称地狱之岛。岛上山口中能喷出直冲云霄的火焰，那火焰出时，天地忽然晦螟，时或赤黄，有同烟焰，腥臭满天，如在烘炉中一般，人不堪重热。并且山口处会淌出赤水，赤水所过之处，草木成灰，生灵化炭。不仅如此，还时常有地龙翻身，伴随地动山摇。” 文柔说的夸张了些，董昭已经吓到了，可伊宁却脸色淡然，这火山喷发她在西域又不是没见过…… “不过如此。”伊宁淡淡道。 “呵呵……好一个不过如此，那可是海岛之上，武功高强之人确实可以避开，但是你见过那海上三四丈高的海浪吗？”文柔收了笑意道。 “三四丈高？”伊宁丹凤眼一凛。 “不错，三四丈高甚至城墙那么高的海浪，铺天盖地而来，届时不管你什么船，通通会被海浪卷起，搅碎，然后沉入海底！”文柔正色道。 伊宁蹙起了眉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茫茫大海上，没了船，哪怕是绝世高手恐怕也难以活下来…… 文柔看向了脸色带着惊讶的董昭：“不仅如此，那天尽岛一带还经常有狂风暴雨，那风大到可以将树连根拔起，无数船只还未到天尽岛就已经被风暴吞噬了。” 两人沉默了下来，正好此时那素婧端茶过来，分给了三人。 文柔端起一盏茶，轻抿了一口，看着两人：“两位，你们还要去吗？” “去！”伊宁毫不犹豫说了出来。 “当然去！”董昭也立马回答道。 “呵呵呵呵……好，你们两个不愧是英雄！但是，这船，恐怕借不得你们。”文柔忽然变了脸色。 “为何？” 文柔再次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之后，她摩挲着椅子把：“因为，我家掌门师姐有令，我南海派的任何海船，都不能去天尽岛！” 董昭哼了一声：“搞半天，你的意思就是你也做不了主对吗？” 文柔叹了一口气道：“我南海派，莫说这南海，便是南洋也去过无数次，可唯独这天尽岛，去过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十几年间，我南海派曾派出过七支船队前往天尽岛，可是都是一去不回。” 伊宁开口道：“我买你船。” “买？”文柔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出来，“伊宁阁下，你知道一条海船造价几何吗？还有，你难道打算就你们两个人去吗？你知道天尽岛有多远吗？在哪里吗？” 两人被问住了，董昭今天才见过海，而伊宁，也没几次海上航行经验，她只去过一次南海派的云阙宫。 “奉劝二位，最好不要冒险，这茫茫大海，一旦翻了船，就算是绝世高手，也得死……”文柔一口气喝光了茶，将茶杯不轻不重往几上一放。 “素婧，送客！”文柔一改之前温柔如水的样子，下了逐客令。 “二位，请吧！”素婧礼貌的一伸手。 可是伊宁却坐着不动，像一座山一般，只听她冷冷道：“我若……一定……要去呢？” 文柔脸色变冷：“那你自己去找海船就是了，我们南海派也不会拦着你！” 素婧不满道：“你们二人，在漳州给我们找麻烦，如今又在泉州来闹，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你借不借？”伊宁声音相当冷。 “不借！”文柔也来火了。 董昭捏了捏拳头，盯着这个圆脸女人，像极了蓄势待发的猛虎。 谁料伊宁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直接起了身，一言不发就往外走。董昭也跟着起身，转头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跟着伊宁出去了。 两人走后，文柔素婧脸色都不好看，素婧一脸怒意：“师傅，这两个人会不会抢我们的船？” 文柔一摆手：“他们就算抢了船也开不动！我南海派的船，往那港口一放，哪个敢动？再说了，他们两个又不会开船！” 素婧点了点头。 文柔说是这么说，可心里也起了疑心，这两个人，不会真干出什么事来吧？ 这时，忽然有女弟子来报：“他们四个人里边，另一个男的，也来泉州了。” 文柔蛾眉一挑：“跟伊宁汇合了吗？” “没有，他还在泉州城外。”女弟子回答，她们发现的正是后面赶来的黎辉。 “给我想办法，抓起来。”文柔柔声道。 “是！” 女弟子应声而去。 伊宁气冲冲的出了这个大宅子后，董昭小跑跟上来，走到她身边：“师姐，我们怎么办？” 伊宁停下脚步，看着这夜色，顿了顿：“先住店吧……明早再看。” 董昭点头，眼下这南海派并不好相与，只能先看看有没有其他途径了。 两人在泉州城内找了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随即住了下来。 翌日，洗漱完毕的二人纵马就前往泉州港而去，他们还是得打听消息。 “请问，这儿有没有大的海船，可以出海出很远的那种？”董昭蹲在一个鱼摊前问道。 鱼摊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一抬头，看着董昭：“海船？你去港口码头那边问吧，不过，除了南海派，应该没有出远海的大船了。” “多谢。”董昭道了声谢，但眉头已经皱了起来，难道说，真的要跟南海派打一架吗？ 到了港湾处，两人遮眉远望，这港口确实有船，林林总总大概有几十艘，可大半都是很陈旧的船，帆矮船小，大多都是渔船。而好一点的船里边，只有三艘船可以称为大船，都停泊在港湾南面的深水湾处。 只见那三艘船，从外形上看，船身足足近三丈高，长达九丈有余，宽达三丈多，上面船中间有三根大帆，船头尾有两根小帆，船身刷满了大漆，在朝阳的照耀下，油光锃亮。 “师姐，那边。”董昭指了指那三艘船，“这三艘船怎么样？” 伊宁点点头，这三艘船船大帆高，结实无比，出远海自然得要这种船！ “去看看！” 两人朝那边走了过去，可是才到那深水湾边，船上便冒出好几个海蓝衫的女子，其中一个瓜子脸，尖下巴的女子冷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靠近我们南海派的船想做什么？” “南海派的船？”董昭问道。 “当然了，这泉州，只有我们南海派才有这么大的海船！你们靠近想做什么？”那瓜子脸女子厉声道。 董昭心道不能退缩，于是喊道：“你们南海派的文柔说了，这船借给我们一艘！” “借？你这汉子，说甚么大话，我南海派从来就没有借过船给别人！”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这是我师姐天山玄女伊宁，我是她师弟董昭！”董昭大声道。 “是你们？” “对，我师姐是江湖第一高手，你掂量掂量吧！” “骗谁呢？借船？文师叔可从未派人告知过我们有借船一事，而且你说她是伊宁难道她就真的是不成？”那个瓜子脸女子丝毫不惧。 伊宁脸色发寒，捏了捏拳头。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怎么？你们两位借不到船就来骗吗？你们当我南海派是沙子捏的不成？” 伊宁回头，说话的正是那文柔。 两人对视着，面色如霜，眼神如刀。而文柔身边的女弟子以及这边船上的女弟子纷纷拔出剑来，做好了接战的准备。 董昭看向文柔：“文大家，你为何如此不通人情？借一艘船而已，大不了我们给你钱好了！” 文柔冷笑：“董昭，你可真是无知，这一艘大海船，从动工到下海，以我们南海派的实力，也要最少半年时间！这船用的木头全得是大料！至于刷漆更是要反复刷七八遍，至于船舱，桅杆，帆布，绳索之类的更是精挑细选的好料做的，这半年下来，这一艘大船少说也得花上万两银子！若是你们真要买，呵呵，也不是不行，一口价，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你南海派的是穷疯了吗？一帮老娘们，嫁不出去就讹钱养老不成？”董昭骂了出来。 “没钱？谈都别想谈！”素婧也骂道。 伊宁面寒如霜，一句话都没说，可董昭明白，她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她可能想动手了。 伊宁若是动手，这文柔肯定拿的下，只不过跟南海派也就彻底撕破脸了…… “文大家，不如这样吧，你与我赌斗一场如何？”董昭开口道。 文柔蛾眉一挑：“你？” “不错，我若赢了你，你这船归我了！你若赢了我，我们便不会来麻烦你们南海派，你意下如何？”董昭开出了赌约。 “哈哈哈哈……”素婧冷笑不止，“董昭，真是笑死人了，你去年在终南山上，还只是个一流货色，今年就想挑战我师傅？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对对对，去年我只是个一流货色，我也知道你师傅是虚境高手，但这赌约你接不接吧？”董昭露出人畜无害的笑。 素婧笑容僵住了，转头看向了文柔。 文柔脸色变得疑惑起来，你董昭，跟我赌斗？ 伊宁蹙起眉头：“不要冲动……你没入虚。” 董昭朝伊宁一笑：“放心吧，师姐，这个女流之辈我看跟左木差不多，没事的。” 伊宁准备拉他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还是让他练练手吧，反正有自己掠阵。 董昭面向文柔，双手一摊：“没想到你们南海派这么脓包，我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化境高手而已，你一个虚境高手居然连化境的挑战都不敢接，果然是娇弱娘们，上不得台面！” 伊宁闻言眉头一皱，丹凤眼看了过来，董昭讪讪一笑：“师姐，不是说你……” 谁料那文柔却道：“好，不过我可有规矩！” “你说。” “其一，你师姐不得插手！而且你不能用兵器！” “好！” “其二，这船可是借你的，不是给你的！” 董昭沉吟了一下，既然只出海一次，这船留着也没用，借与得并无太大区别，于是点头：“可以。” “其三！我要人质！万一你们以后回不来了，我就只能找人质赔了！” “老娘们，你过分了啊！”董昭对于第三条很不满。 文柔淡淡一笑，忽然转头朝后边喊道：“给我带上来！” 很快，几个女弟子押着一个人过来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黎辉。只见他一身狼狈，全身无力，被四个女弟子拽着，一路蹒跚走到了文柔面前。 看见被擒的黎辉，董昭大惊，黎辉身手不弱，怎么会落在了她们手里？他来不及思索，破口大骂：“文柔你这个老娘们，居然抓我黎兄，太卑鄙了吧！” 文柔冷笑一声：“卑鄙吗？哼，这里，是我南海派的地盘，我们要抓个人，不要太简单！”文柔指着黎辉，“这个人，是你们的同伴吧？你们去找郭长峰，想来用他为质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董昭，你真的觉得，你打得过我吗？” 那素婧一把拔出剑，抵在黎辉脖子上：“玄女阁下，你可最好别动，否则，你们这个同伴可就没了！” 伊宁脸色一寒。 董昭冷冷的看着文柔，缓缓放下青虹刀，舒展了一下身子，摆出了一个双虎擒羊的姿势来，朝着文柔勾了勾手指。 文柔看着董昭身上溢出的气息，双眼略微一怔，这个董昭，真气如此旺盛，难道他已是化境巅峰？ 可就算是化境巅峰，也未必有叫板虚境的本事！毕竟，真气与真元，天壤之别！ “来吧，老娘们，不就是虚境高手吗？老子不仅打过，还杀过好几个呢！”董昭喊道。 “狂妄！” 文柔被激怒了，大喊一声，如一阵海风般掠了过来，董昭也冲了过去，两人在这港湾边的沙滩之上打了起来！ 文柔出手极快，又快又轻，如海风一般。可与她交手，董昭才知道，这老娘们内力还真不是盖的，那轻飘飘的衣袖，一挥就能卷起比拳头还大的石头！ 四五块石头砸向了董昭，董昭伸手就是一拨：“云消雾散！” 几块石头忽然打了个横，转了方向，一下被拨到一边！文柔眼中带着惊讶之色，但手上却一点都不慢，当石头飞开的一瞬间，她的掌已经到了董昭面前！ 凌厉的掌风吹拂着董昭的脸颊，吹的他两鬓青丝飞舞，可董昭却丝毫不慌，双手交叉向前，举起来就是一夹！ “关门闭山！” “呃……”文柔那一掌停在董昭额前，却被董昭双手稳稳夹住了手腕，她一吃痛，另一手伸出两指，狠狠往前一捣，就戳向董昭双眼！ 董昭心想这老娘们是真恶毒，连忙松手，一偏头躲开两指，左脚趁势一提，一脚打向文柔腰腹！ 文柔本欲欺身上前，但见董昭抬腿来踢，连忙顶起膝盖一拦！ “砰！” 两人同时一吃痛，后退一步，董昭长吸一口气，发起了反击！ 董昭连踢数脚，逼的文柔后退数步之后，他猛地一个空中翻身，一记重鞭腿狠狠打向文柔的脑袋！谁料文柔伸出一只纤柔的藕臂，一下就接住了董昭的腿！ “注水化云！” 一股磅礴无比的气劲从文柔的手臂上传来，身在半空的董昭慌忙一记凌空掌力朝文柔上本身震出！ 文柔见董昭居然凌空出掌，不敢大意，慌忙弃了董昭那只脚，也一掌迎了过来！ “轰！” 沙滩上细沙四溅，两人身下直接被轰出一条深沟来！ 董昭一个倒仰翻，落在地上，连退七八步方止，右脚小腿隐隐作痛，这老娘们用的什么武功？ 那文柔也是连退五六步，心中惊骇，这小子，真气还未化元，是怎么能气劲外放，凌空出掌的？ “老娘们，你力气不行啊！” “臭小子，休要饶舌！” 两人再度冲了上去，拳脚相见，爪指相撞打了起来。董昭打着打着，只感觉这老娘们内功古怪无比，真就溜滑如水。出手之间，看似轻柔的时候，实则磅礴无比，看似气劲浑厚的一招，不料只是微风拂面般的虚招！ 交手五十余招后，董昭感觉体力急剧消耗，这女人的武功太古怪了！ “云化雨！” 董昭一掌打出，文柔伸出藕臂只是轻轻一格，董昭却感觉手臂都快被压弯了，这老娘们怎么突然就这么大的力？他调整身子后，文柔一记重掌打来，他连忙伸重掌一对，可这一对，却发现好似打在了棉花之上，那文柔轻飘飘的就后退了出去，大气不喘，而自己这一重掌却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水出云法……师弟当心！”远处的伊宁喊道。 “南海派的水出云法？”董昭没见过这种武功，在终南山的时候，文柔后面出手时他已经下山了。 文柔云淡风轻的看着喘大气的董昭，笑了笑：“傻小子，你是打不过我的，趁早认输吧。” 董昭站直了身子，也笑了笑：“也没看见你打倒我啊？你这虚境怕不是假的吧？” “我这就让你心服口服！”文柔大怒，直接掠了过来！ 董昭不闪不避，文柔一掌震出，董昭也一掌震出，掌劲轰鸣！两人中间顿时泥沙飞溅，文柔身子一窜，海蓝色的身影掠出沙幕，轻飘飘的一掌朝董昭胸口打来！ “小心！”伊宁喊道。 董昭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见他左手画半圆，往胸前一拦，一下就接住了文柔那轻飘飘的掌，文柔注力猛地一压！董昭感觉心口如压巨石，五脏六腑都快炸了，他强行压下要涌出喉咙的那股咸腥的血，大喝一声，右手猛地朝前一贯！ “森罗贯体！” “你……”文柔大惊，她没想到董昭居然想同归于尽！ 她急忙抽右手，可董昭那只挡住她的左手手却一下拧住了她的手掌，死活不松！文柔只得伸出左手去拦董昭的右手！ “噗！” 文柔的左手手掌挡住了董昭的右手，可是却被那一招给戳穿了！ “唔……你！” 董昭急速抽出右手，左手拉起文柔的右手一拽，右手急速一记掌刀就劈向了文柔的脑门！ 文柔双眼圆睁，她没料到董昭居然硬扛了她那一掌，做出同归于尽的架势，居然逆转了局面…… “不要！”素婧大喊了出来。 “梆！” 董昭一记掌刀击中了文柔的脖子，文柔整个人脑袋一震，双眼一凸，董昭将她提溜打个转，将她背靠自己，转过右手，一下就反掐住了文柔的咽喉！ “放了我师傅！”素婧大喊着持剑冲了上来！其余女弟子也冲了上来！ 董昭掐住文柔的喉咙，指着那帮上前的女弟子，大声道：“愿赌服输，文柔这老娘们归我了！谁敢向前一步，我就掐断她的喉咙！” 一群女弟子止住脚步，动都不敢动。 董昭忽然一个踉跄，一口血吐了出来，伊宁赶紧上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急忙问道：“你怎么样？” 董昭摇头：“小事，这娘们打的没你痛……” 伊宁看向了素婧：“怎么说……输不起？” 素婧嘴唇搅动，不知道怎么办…… 文柔颤声道：“船……船归你……了。” “那人呢？我黎兄呢？” “也……也归……归你……”文柔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董昭松了口气，忽然再次一个踉跄，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擦了擦嘴脸，好在，他赢了…… 他第一次靠自己，堂堂正正赢了虚境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