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对抗（2/2）

短剑仍被她死死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真的动手？你以为我做不出来吗？！”</p>

希尔的手掌覆上她紧握剑柄的手。即使如此，那只手却仍然不容抗拒地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p>

她能感受到星榆的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可能崩断。希尔无奈地开口：“不是所有伸出手的人都想要伤害你，星榆。武器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但你却在把最锋利的那面对准自己。”</p>

短剑最终被希尔从星榆手中抽离。</p>

“你以为我这样是为了伤害自己？”星榆没有继续动作，但咬着牙反问，“希尔，你真的想得太多了。”</p>

希尔松开手，语气平和：“要取我性命的话，用枪会更干脆。”</p>

“……”</p>

短短几句对话，却让星榆心中生出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挫败感。</p>

她从来没有在希尔面前暴露过自己持有枪支这一事实，但在希尔眼中竟然如此显而易见。</p>

“……那只是因为暴露会给我带来麻烦。”</p>

星榆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希尔，试图用这种无声的对抗证明自己的决心。</p>

但在希尔平静的注视下，这种徒劳的反抗显得有些可笑。</p>

“是吗？那就来吧。”</p>

她拿起那把短剑，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晨练。</p>

剑刃抵上她的颈侧，冰冷的金属紧贴着跳动的动脉。希尔抓住星榆的手，引导着她握住剑柄。</p>

“动手？”</p>

希尔的声音依然平稳，甚至微微仰起头，让脆弱的咽喉完全暴露在剑锋之下。</p>

普通人类的皮肤在利刃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锋刃只是碰上，立刻就有细密的血珠渗出，顺着脖颈蜿蜒而下。</p>

星榆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般的咸味。</p>

她的手指还握在剑柄上，却不知是该用力还是松开。</p>

“我给过你最好的机会了。”希尔轻而易举地卸去剑刃的力道，塞回星榆腿边的剑鞘，“以后想要我的命，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p>

那种游刃有余的态度比任何讥讽都更令人火大，却又让星榆感到微妙的无可奈何。</p>

她抿抿嘴，垂下眼帘。</p>

强烈的情绪退去，留下的只有难以言说的空虚感。</p>

“我说过我会教导你的。只是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你就变成了这样。”希尔叹了口气，略微偏头，目光愈发深邃，“还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性？只是之前连我也被骗过去了？”</p>

这句话像一根刺，让星榆本能地想要用尖锐来掩饰这种莫名的疼痛：“怎么，觉得你的幻想破灭了？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监护人吗？”</p>

“监护人……”希尔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似乎有些新鲜，“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应该说过很多次的，你可以信任我们，你可以信任我。”</p>

“说得真动听。”星榆冷笑一声，“你把自己摆在这么高的位置，是为了更好地俯视别人吗？还是说——你真觉得自己是什么关心下属的好上司？”</p>

这些平日里只在心底盘旋的念头此刻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p>

星榆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抖，却停不下来。</p>

某种东西正在崩塌，也许是面具，也许是伪装，又或者是她一直以来的克制。</p>

“你以为你在施舍什么？怜悯？保护？还是虚伪的‘信任’？你连自己是什么样都没看清楚。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信任，实际上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p>

“希尔，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值得信任的就是你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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