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不安分的播州杨氏(1/1)

其实,在踏入铜仁地界后,朱樉便与傅友德、李文忠、沐英三人暗中商议了分兵之计。李文忠并未与他们一同抵达贵阳,而是在夜色的掩护下,独自率领五万骑兵,如鬼魅般朝着播州的方向进军。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前往播州与廖永忠、邓镇等率领的水师会合,向云南的门户乌撒进军,以抢占先机。 沐英说道:“按原定计划,文忠哥应该和廖永忠、邓镇等人进入播州地界了。” 得知李文忠已同廖永忠、邓镇等人依计抵达指定地点,朱樉这才如释重负。 他刚准备与沐英闲聊片刻,就闻赛哈智前来禀报:“大帅,傅将军求见。” 傅友德的突然到来,让朱樉和沐英皆感意外,毕竟傅友德率大军前往观山湖驻扎尚不满半天。 才去那么一小会儿,傅友德就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朱樉和沐英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仿佛在询问对方傅友德那边是不是出了状况。 “快快有请。”朱樉朝着赛哈智大喊道,声音里透着焦急。赛哈智闻声赶忙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傅友德身着戎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对二人说道:“都火烧眉毛了,你们俩还有心思在这儿闲聊?” 傅友德的这一番话,让朱樉和沐英如坠云雾,摸不着头脑。朱樉率先开口:“老傅,你出去还不到半天,能有什么天大的事让你这沙场宿将如此惊慌失措?” 经过数月的相处,傅友德对于朱樉口中的“老油条”这类新奇词汇,已经逐渐适应了。 “我的上将军啊,原本驻扎在曲靖的元军,分兵出了数万人开始向乌撒的方向移动。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两个事先就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吗?” 听到元军往毕节方向集结,朱樉跟沐英起先感到十分意外,随即想通了关键之处。 是他们大军到达贵阳之时走漏了风声,不过二十多万人一起行动想要隐藏踪迹是几乎不可能的。有心之人稍微一打探就能打探出他们的行踪。 朱樉安慰起了傅友德:“这件事早晚都会被北元探子发现,不过是早一时或者晚一时的区别。既然北元那边有所动作,我们也应该相应的调整部署应对才行。” 听了朱樉的话,沐英跟傅友德二人深有同感的点了下头,傅友德率先开口:“既然敌军已经在乌撒方向集结,那我们派往播州由李文忠率领的那支骑兵也应该往毕节方向集结以做应对。” 傅友德说完,沐英才补充道:“还有我们剩下的近二十万人困守在贵阳也不是个事,大部队是不是应该转移到毕节来防备曲靖的那支元军?” 乌撒是厚实的威宁县,是西南三省的交通要道,也是从贵州进入云南的必经之路。 在曲靖的元军出动以后,在元军突然调动的这个问题上,两位老将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都是以稳妥为主。 作为三军主帅的朱樉缺有另外的考量,朱樉低头沉思一阵,才说道:“老傅跟英哥的担心很有必要,可是不知二位想过没有?咱们要是进军到了云南的地界,这贵州可是咱们这二十四万大军的唯一粮道了。” 沐英跟傅友德二人都是战场上的老行伍了,一听这话瞬间反应了过来。 沐英闻若有所思地说道:“小弟,你的意思是播州杨家会是不稳定的因素,很有可能会对朝廷的诏令阳奉阴违?” 播州是后世的遵义地区,贵州四大土司里以水西安氏的历史最为久远,可以追溯的蜀汉三国时期。 以思州田氏的地盘最大,位于贵州首府的水东宋氏影响力最强,而播州杨家则是四大土司里实力最强的一家。 傅友德很是意外,说道:“播州杨氏在洪武五年归降我大明,每年都向朝廷进贡木材,老夫见过杨氏的当代家主,杨明此人十分老实应该不会有不臣之心。” 朱樉执掌着锦衣卫,早就接到了密报。朱樉轻声打了一个响指,不一会儿赛哈智大步走进帐内,他的手上还捧着厚厚一沓书信。 看到这一幕,沐英跟傅友德二人都十分惊讶,沐英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看来小弟今日是有备而来。” “这是杨氏历年来与他人的书信往来,锦衣卫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获到的。” 朱樉点了下头,向着沐英和傅友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赛哈智会意上前将书信放到二人面前。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沐英面色如常,他将看过的书信不动声色地递到了傅友德面前。 随着一封封书信看完,傅友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他的大手砰的一声拍在案上,信件被震得散落了一地。 傅友德拍案而起,扯着嗓子大骂:“这杨明背地里不仅接受北元伪皇的册封,还跟思伦发老儿暗通曲款。亏的老夫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将杨明此人看做子侄一般,没想到这厮竟然首鼠两端。” “此子着实可恨,真是气煞老夫。”傅友德越想越气,播州杨氏的上一代家主杨铿在元末之时,曾投降占领四川的明世珍。 后来傅友德率军平定了明夏,杨铿见大势已去,果断归降了明朝。当时受降的明军将领正是傅友德,因此跟杨明的父亲杨铿有过一些交情。 傅友德做梦都没想到,在他面前装出一副老实巴交模样的杨明,背地里居然一边跟北元勾搭,一边还跟麓川眉来眼去。 这分明是把他这个便宜叔叔当做猴耍,看到老搭档闹出了笑话。沐英连忙起身拍着傅友德的肩膀安慰:“这老话讲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傅你这些年都不在西南,这个锅自然轮不到你的头上。你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听到这话,傅友德自然冷静了下来。他跟播州杨家不过是有过一些来往,连世交都谈不上。杨氏犯的这些事,说破天去也攀扯不到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