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互利互惠（2/2）
举着“尊王攘夷”大旗的晋国，代行周天子的权利，晋国依靠武德充沛确实是让周天子不敢吭声，众多诸侯也乖乖从命。</p>
当然了，周天子会时不时给晋国捣一次乱，头铁的齐国每每被鼓动起来作妖，一次次又被晋国重新摁了回去。</p>
总体来说，周王室无法镇压诸侯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也是天下频频动乱的根源。</p>
目前还不是战争高度爆发的时期，战国初期的兼并战争才叫打得激烈，后来剩下一些难以被消灭的大国，最后又互相兼并有了战国七雄。</p>
晋国和楚国在当前为什么会是超级大国？其实就是两国在春秋早期吞并的国家数量众多，开拓了足够辽阔的疆土，拥有了远比其他国家更多的人口。</p>
在历史上，要是晋国高层的脑子能够变通，起码有两次机会对周王室取而代之，第一次便是晋悼公在位时期，第二次则是智伯瑶担任中军将时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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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悼公英年早逝，未能完成心中的伟业。</p>
智伯瑶一方面是太过贪婪在国内有几个大敌，另一方面是同一时间有个不当人的赵毋恤。</p>
不了解当代历史的楼令，他看到了周王室的衰弱，认为应该趁可以将楚国打趴下的时候，晋国争取更多，哪怕不对周王室取而代之，起码应该极尽的扩张。</p>
“武王有说过那样的话吗？”郤锜竟然在纠结这个。</p>
楼令极其笃定地说道：“有说过，绝对有说过。”</p>
“那你负责说服君上。”郤锜对成为当世唯一大国和对周王室取而代之，两项都感到非常心动，只是没有那个魄力去担起大任。</p>
讲真话，两件事情真的太大，大到足够自傲的郤锜都要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扛不扛得起成功或失败的历史责任。</p>
楼令没有再说什么，应道：“我一定会让君上同意的。”</p>
有些事情说了没有用。</p>
即便是双方都赞同，发生一点什么变故，马上就让形势被扭转了。</p>
有过两次相同经历的楼令，他现在只想做实际行动，再裹挟全国贵族一块披荆披棘。</p>
楼令告别郤锜，来到了晋君周这一边。</p>
“拜见君上。”楼令来的时候，恰好在举行宴会。</p>
在场的诸侯除了晋君周，还有来自其余国家的诸侯。</p>
早在上次，楼令就发现晋君周很喜欢招待他国诸侯。这种“喜欢”该怎么说呢？理解为晋君周喜欢在其他诸侯当面抖威风就行了。</p>
晋国确实非常强大，晋君周展现强大的这种爱好，其实楼令十分理解且赞成。</p>
“下军将来了。”晋君周才不会站起来，笑着指向一个刚刚布置的位置，说道：“坐下说话吧。”</p>
自然会有寺人或宫女帮楼令准备餐具以及端来一应的食物，最后一名宫女留在边上随时帮忙添汤、布菜之类。</p>
“君上，臣已经率军占领郑国西境绝大多数城池，不出意外这个月就能够占领全境。”楼令知道晋君周想听什么。</p>
晋君周连道三声“好”，邀请众诸侯同饮了一爵。</p>
没错，身份不同，餐具上有区别。</p>
诸侯使用的是酒爵。</p>
大夫爵的人一般是使用酒觞或其它盛器。</p>
诸侯也使用鼎来盛各种食物，其余如用来割肉的匕首，揷肉的叉子，喝汤的勺子，夹食物的筷子，倒是一样的。</p>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没错，春秋时代的贵族也用刀叉。</p>
那是因为春秋时代煮的肉很大块，总不能整块抓着啃，需要用餐具进一步切割才方便嚼咽。</p>
以后进行烹饪，有了更多的工具，肉可以切得更精细，刀叉逐渐被淘汰，使用筷子和勺子就可以了。</p>
楼令当场汇报攻略郑国西部，主要是方便晋君周在众诸侯面前装逼。</p>
果然，晋君周不止听，还频繁询问攻打过程。</p>
“这么说，很多城池是当地贵族主动投降？”晋君周下意识要向众诸侯炫耀，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很突然的一变。</p>
进行国战期间，贵族肯定不是拼杀到死亡，明确知道打不过或是事出有因会投降。</p>
“来来来，再共饮一爵。”晋君周脸色怪异地邀请一众诸侯吃酒。</p>
刚才，晋君周想到了一些传言，说是大批郑国贵族寻求楼氏的庇护。</p>
在不同的国家当贵族，可以进行跨国庇护吗？有过相关的前例，无一例外都会令人听了诟病。</p>
国家对国家进行庇护才是常理。</p>
类如晋国庇护某个国家，避免该国家被邻国吞并，或是被其他国家跨境征讨。</p>
晋君周知道楼令不会干一些没有目的的事情，有了比较不好的预感。</p>
直至宴会结束，楼令都没有离开。</p>
晋君周见楼令不走，心里面不妙的预感更加强烈。</p>
“下军将有什么事情要说于寡人听吗？”晋君周邀请楼令到外面散步，走了一小会之后才主动提问。</p>
“君上。”楼令将郑国那些贵族请求归附的事情说出来。</p>
听明白怎么回事的晋君周，一时间迟疑是好事还是坏事，有点不好进行定义。</p>
有他国贵族要携带封地归附？这种事情对于一名诸侯来说很长脸。</p>
八方来投不是证明寡人治国有术吗？</p>
问题在于，接纳会让诸侯恐慌，同时让受到损失的国家变成死敌。</p>
晋君周当然知道楼令主张灭掉郑国，很担忧兼并了郑国会让几个卿位家族实力膨胀得更厉害，一直以来有意无意在进行阻止。</p>
“臣已经明确告知，占领之后不会归还城池或土地。若是不接纳他们的归附，请君上下令全数杀之。”楼令说道。</p>
“杀了？”晋君周一脸荒谬地说道：“三十余名大夫，怎么杀？”</p>
“确实不能杀。”楼令笑着说道：“君上也可以安排地点永久囚禁。”</p>
晋君周一脸无奈地说道：“下军将想让寡人接纳。”</p>
杀不能杀。</p>
囚禁也不可能永久囚禁。</p>
上一次大肆杀戮和囚禁贵族的君主叫帝辛，他被周方推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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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为了取代殷商，可是将无数黑锅丢到帝辛头上，其中最能够改变局势的莫过于不尊重诸侯这一条。</p>
殷商时期的诸侯，所谓的八百诸侯，其实跟姬周时期的贵族在实力和地位差不多。</p>
晋君周不管是选择杀还是囚禁，名声可就要直追纣王了。</p>
“君上接纳他们便可拓土百里，何乐不为呢？”楼令说道。</p>
晋君周苦笑说道：“诸侯该如何看待寡人啊。”</p>
楼令很认真地说道：“历代楚君看重实利，方有楚国的一再强盛。与拓土增民相比，名声孰重？再者说了，接纳他们的是臣等，并不是直接与君上有关。诸侯有负面言论，必是臣等受了。”</p>
“郑国毫无信誉，今次攻下进行归还，来年郑国复叛，又要再次攻打。屡屡这般，次次死伤惨重，怎么跟楚国竞争？”楼令问道。</p>
晋君周只看出楼令接纳郑国贵族归附的意志无比坚定，想了想问道：“几位卿大夫的意见呢？”</p>
楼令答道：“中军将并不反对。”</p>
只要郤锜没有反对意见，基本上事情就等于成了。这个道理晋君周明白。</p>
“郑国西部全境？”晋君周知道无法阻止，开始往其它方向去想，好一会才说道：“郑国北部也是这般吧？”</p>
楼令说道：“臣建议召唤上军，由中军与上军攻略郑国北部。”</p>
郑国要被端上桌，怎么只允许下军和新军割肉，一定要让中军与上军参与进来。</p>
晋君周明显是一个豁得出去的人，事情已经无法阻止，索性说道：“便如下军将意见行事。”</p>
楼令故意露出喜悦的表情。</p>
“下军将可以多给封君布置任务吗？”晋君周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p>
楼令却是不好大包大揽，说道：“若是几位同僚不反对，臣一定多给封君布置任务。”</p>
这是投桃报李的一部分。</p>
那些成了烂泥的公族封君，压根不是实力壮大几分，能够马上变得坚挺。</p>
兵熊熊一个。</p>
将熊熊一窝。</p>
只要那些公族封君足够烂，他们手头有多少实力都得不到应有的发挥。</p>
所以了，楼令并不介意公族封君这一次占更多的便宜，乃至于知道公族封君占的便宜越多，越能激起几个卿位家族与其他贵族的不满。</p>
在接下来，晋君周与一众诸侯举行会盟。</p>
得到召唤的上军赶到郑国，马上与中军一起展开对郑国北部的征讨。</p>
一直等啊等，没有等来以晋国为首的联军抵近“新郑”城下的郑国君臣，他们得知晋国中军和上军开始攻打己方北部，一下子就坐不住了。</p>
子孔亲自到“虎牢”请求谒见晋君周。</p>
十分清楚正在发生什么事情的晋君周没好意思亲自接待，将接待子孔的任务下达给了楼令这位在“虎牢”排序最靠前的卿大夫。</p>
“我们等了很久，贵方怎么不继续南下呢？”子孔见到楼令就提问。</p>
楼令直白地说道：“因为我们不打算那么快接受贵国的投降。”</p>
什么叫老牌投降国？就是很清楚打不过，一点都不想硬扛，主打一个立刻滑跪。</p>
关于投降的速度，当前没有哪一个国家敢跟郑国争抢是补昨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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