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比段子更可怕的现实（1/2）

《卖父肉》这段相声，已经很少有人演了，毕竟听着有点瘆人。</p>

这是怎样一个故事呢？前情就不再复述了，只说结果。</p>

老大提议将老守财奴的后事风光大办，差点气得老守财奴回光返照，直骂他是败家子。</p>

老二说一切从简，还能从宾客那里收些礼金，如此一来，葬礼说不定就能收支平衡了。</p>

但是这个方案，依旧没有使老守财奴满意。</p>

老三的方案，就是标题所在了。他说不仅不办葬礼，还要将老父大卸八块，送去集市售卖，这样一来，一文钱不花，还添一个进项。</p>

而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方案，竟然得到了老守财奴的认可，甚至还叮嘱老三，卖肉时要避开亲戚，免得他们白嫖不给钱。</p>

就算是照着台词念，到最后，沈超也差点破功。这个故事，未免也太荒诞了。</p>

不过，白杨木化用进来的相声段子，自然也不都是这种荒诞的黑色幽默。</p>

反而是现实之中，有些事情的荒诞程度，并不低于相声段子。</p>

离燕郊影视城也不远，燕京城内，正在上演一场现代版本的“卖父肉”。</p>

“老三，你别太过分了！爸住院这么多年，你来看过一次吗？这些年都是我和大姐照顾着爸，你倒好，现在开口就要一半房子，你凭什么呀？”</p>

“我凭什么？凭这些年，我一分钱都没有从家里要过！老二，你还好意思说照顾爸？你那是照顾吗？你还不是为了爸的养老金？你看看，爸瘦得就剩骨头了，你呢，一家子肥得流油！”</p>

“你们两个谁也别说谁，都是一样的货色。一个盯着爸的养老金，一个盯着爸的房子。给爸端屎端尿的时候想起来我这个大姐，现在分家产的时候我又是嫁出去的女儿，成外人啦？”</p>

相声段子里，三兄弟心平气和地商量老头的后事，随老头的意愿决定家产的分配，还是太理想化了。</p>

现实中，多的是老人还没咽气，儿女们就已经为了遗产闹得不可开交了。那一个个的，真是恨不得把老人的遗体都拆了分了。</p>

俞家就是如此。</p>

俞新中躺在病床上，身体已经动弹不得了，但那三个儿女的争执声，却非常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p>

三天前，他被医生宣告了结局——肺癌晚期，全身多处转移。</p>

手术已经失去了意义，而就算是化疗，也最多延续几个月的生命。</p>

老大老二在医院一阵哭嚎，说化疗太遭罪，不愿意老父亲受罪，要接回家好好养着。</p>

接回家了，好好养着是不存在的，只有各种瓜分俞新中遗产的算盘。</p>

三个子女，已经很久没有聚过了，一相聚，就是当着俞新中的面讨论遗产的分配。俞新中自嘲地想，早些年在台上演《卖父肉》的时候，恐怕没想过自己的结局比起老守财奴都不如吧？</p>

俞新中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了。事实上，肺部充满癌细胞的他，只要离开呼吸机，很快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p>

而家里这台呼吸机，是老二带来的。老二胖，夜里打呼噜很严重，老二媳妇买这台呼吸机是给老二治打呼噜的，千把块钱的机器，透着一股廉价的塑料感。</p>

这台便宜的二手呼吸机，显然是满足不了俞新中对氧气的需求的。从医院出来这三天，俞新中越发感觉到，自己眼前那扇虚幻的门户，清晰起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