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跖阳之变（1/2）

明妃正与金灵儿说着话，却闻到太监来报，说青国已经有消息回来。明妃急忙详细询问是何回事，待清楚说是段瑄已经带回青国主的回复信，信中罗列了一堆的金银罗缎，骏马粮食等条件。

明妃听罢，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看着一脸怒气的母妃，金灵儿忙上前安慰道：“母妃，我大金国幅员辽阔，区区一点财务无须挂在心头。只要青国不起兵北上，我父王将很快拿下跖阳城，到那时，我们再转过头来收拾青国。让他们拿走的东西，必定让他们加倍奉还！”

明妃转头看着金灵儿，没想到一向来刁蛮任性的女儿，竟然能说出这等话来。

明妃心内一动，拉着灵儿的感叹的说道：“我的灵儿，真的长大了。”

段暄将青国回信交给金国主后，金廷暴怒异常，却又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其实在卫尘出发去青国之时，金国主就曾暗中交代过卫尘，若能给予青国一些好处让其不发兵，这是可以接受的条件。只是金国主没想到，青国主卢成统竟然会狮子大开口。索要的财物，超过自己心理底线至少十倍。

金廷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权衡利弊后对噤若寒蝉的段瑄说道:“段爱卿，寡人给你修书一封，委爱卿为特使再去一趟青国，就说青国的要求寡人全部答应。但是因为准备物资需要时间，爱卿到达云都时，先带去三分之一的物资。剩余部分，一个月内全部送达云都。”

段瑄忙跪下领旨。金国主又修书一封，交代季度元安排一名金禁军，快马加鞭送至金都通知明妃，由陈方筹备送予青国的物资。

“国主，既然青国承诺不再发兵，国主何时攻打跖阳城？”待段瑄退下后，季度元沉声问道。

“季爱卿，寡人亦正寻思这事。跖阳城被我大军围困了月余，大大小小的亦交战了十数次，却并未有崩溃之象。说明凌海此人还是有点能耐的。”金廷看着季度元，忧心忡忡的说道。

“国主，微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季度元看着国主面带忧色，往前一步低声说道。

“哦？爱卿有何良策？”金国主眼神一亮，忙问道。

季度元悄声说了自己的计划，金国主闻言脸露欣喜，哈哈大笑的意思说道：“季爱卿，此计甚妙，不妨一试！”

季度元见国主同意，便悄然退下安排而去。

次日，跖阳城内忽然传言纷纷，皆道青国倒戈相向，不再支持跖阳城。而金国大军，即将开始全面攻打，到跖阳城破时，金国大军将屠城三日。到那时，跖阳城将成为人间炼狱，鸡犬不留。

传言如同瘟疫，刹那间在跖阳城传的人云亦云，还有人说已经看见金国援兵已经到达跖阳城下，不日就将攻城。整个跖阳城，顿时陷入极度恐慌与人人自危中。城中之人已经被紧绷的神经，刹那间如同再被套上绳索， 每个人都感觉到死亡的窒息感。

“央儿，为何城中流言四起？难道是有金廷的奸细作祟？”凌城主收到不少谋臣的密报后，心中疑惑不解的问凌未央。

“父王，肯定是金国奸细故意散播谣言，蛊惑人心。待孩儿去找几个人问问，斩了这些祸乱军心的贼子。”凌未央气愤填膺的说道。

凌城主摆了摆手道：“央儿，传言亦非空穴来风。上次巴图回去之后，青国至今迟迟未动，这就是个信号。看来跖阳城要么血流成河，要么只能再降了。只是此次若是再降，金廷再亦不会给你我父子机会了。”

凌城主长叹一声，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父王！”凌未央语气低沉的叫了一声。凌未央明白父亲的意思，但是起兵之事亦是其多年心血积累才致，多少年的筹谋划策，居然在金廷大军面前依旧不堪一击，这份绝望已经深深的打击了父王的信心。

凌城主禀退所有随从，示意凌未央关上门窗。长叹一声道：“央儿，为父有话要与你说。”

凌未央脸色严肃，知道接下来的话，必然是事关重大。沉声说道：“父王，孩儿在听。”

“央儿，你真正的父亲，是我的兄长凌晨。当年因为跖阳城被金廷大军包围，大哥知道金廷大军势如破竹，跖优灭国只是朝夕之间，故而故意让我叛变。将尚在襁褓中的你抱到我这里，以我孩儿名义扶养成人。而你的父亲借死士尸体伪装逃出跖阳城后，隐入迷瘴林创立鹰狼教。你父亲的最大心愿就是光复跖优国，故而才有了这二十多年的忍辱负重。”凌城主说起往事，不由得老泪纵横。

凌未央上次自金都回来后，就听凌城主说起此事。但是此刻再一次听到其说起，心中依旧是那般的愤恨与刺痛。

“央儿，其实我早就料到，跖优国大势已去，光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此次起兵，亦是最后的机会。金廷此人疑心重，对于跖阳城终究有一日会下手，我只是抱着必死的想法与其做最后一搏。此事看来，还是错的离谱。我为了一己之私，而让跖阳城千千万万的百姓与我一起送死，实在是罪孽深重。”凌城主的话，让凌未央心内一沉。看着声音哽咽的叔父，凌未央知道其已经定下一个不可逆转的决定。

果然，凌城主长叹一声，开口说道：“央儿，眼前的形势，很明显我等已经输的一塌糊涂。此时只有一条路，可以保住凌家唯一的血脉。”

凌城主顿了顿，低声说道：“那就是学你当年父亲一般。你开城向金廷投降，献上我的首级。就说我顽愚不冥，自不量力。你你三番五次劝解不听后，只能选择大义灭亲，以此来效忠于金廷。金廷此人好面子，如此一来，金廷必然不会为难于你。”

凌城主的话，沉重异常。却又是眼下跖阳城唯一最好的选择。被困两个月的跖阳城，如今几乎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如今青国不再派兵支援，而城内又流言四起。若再这般下去，军队甚至都会哗变，到那时凌家将万劫不复。与其最后一败涂地，不如现在就主动选择这一条唯一可能保留一丝血脉的办法。

凌未央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说道：“父王，此事万万不可！孩儿这样做，岂不是成了凌家的千古罪人，今后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啊！父王，请恕孩儿不孝，此事万不能做到。”

凌城主闻言，忽然暴怒。上前对着凌未央就是一巴掌，直打的其脸上现出一个血红的掌印。

“糊涂，简直就是糊涂至极！都什么时候了，还整这些孝不孝的论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给我保留着凌家的血脉，就是最大的孝道。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你若是不依，我就是死后亦不会原谅你的！”凌城主声色俱厉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