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任务之道(1/2)

笔落好似成仙骨,骨里无仙空等闲。

东夏千年的历史中,文人雅士每每谈及艺术,总是会反复的强调,诗文也好,书画也罢,在骨不在皮,在雅不在格。

最优秀的艺术一定是从骨子里浸润出来的艺术。

最杰出的大师,一定是有风骨,有风格的大师。

人无骨,则无以立。

画无骨,则无以神。

这种骨不仅仅是讲究正大平和,技法的稳健通达。

同样也是一种艺术家作画时自身的气度,一种由言谈举止所透露出的骨子里的法度随心。

所以才从古至今,东方的文人的士大夫圈子里都说,观人如观画,观画如观人。

顾童祥其实错了。

如果是那些大金塔项目里的名家们,此刻也身在书房之中。

他们大概不会觉得顾为经此刻身上的气场和谈吐,像那个三十年前他们未曾谋面的年轻顾客。

而是会立刻不无赞叹(嫉妒)的认为。

顾为经拿着毛笔的眉眼,能够隐约看出些他们所能接触到的最顶端的大师们的影子。

比如说林涛,比如说酒井一成。

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艺术改变人的精神面貌。

诚实的讲。

气自华不华这事儿吧——真不好说。

实践证明。

也有不小的概率,会把画家向着非主流的风格改造。

高更、梵高、蒙克、徐渭、唐寅、石鲁、沙耆等等,切只耳朵,剁个手指头,捅个蛋蛋,给自己来一枪……

东西方顶级知名画家至少有五分之一,回忆录、个人传记中,同时代和他们有过接触的友人谈及这些人,都简直觉得这些家伙脑子像是有病。

或者干脆是脑子物理意义上的真有病。

很多人就是搞画画,画着画着,从神经衰弱、疑病症、变成转变性歇斯底里,接下来是精神分裂症。

完美的完成了如何成为疯人院资深会员的一条龙闭环人生。

但无论好坏。

艺术改变气质是真实发生的。

近距离接触,画界大咖们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特殊“劲儿”,一种“风格”。

赫斯特这种走大皮衣金属链子“朋克”风格,或者亨特·布尔这种走“流浪汉style”的在整个高端艺术领域依然是少数。

大多数顶级画家正常社交生活中也是西装革履的正常打扮。

然而,他们身上就是有一种凛然不同的气势格调。

同样的西装,有些人穿上去像是地铁上发小卡片搞地推的,有些人穿上去,你就觉得是个大佬。

这肯定和200块的西装还是20万的西装有关系,却也不完全有关系。

大艺术家在拿起笔时,更是顿时有一种威严感油然而生。

之所以不像曹老。

是因为曹轩七十岁以后,身上的烟火气已经褪去了大半。

返璞归真,心神朗彻。

反而嬉笑怒骂都随心所欲。

曹老拿笔时,也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距离感。

远远一瞥他画画时的模样,的过程。

人的长大的过程,从来不是连续的,而是因为某个契机,而一瞬间的长大。

就仿佛那艘飘荡的小渔船上的心境成长一样。

顾为经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

他在走进书房教爷爷画画之前,还像是个青涩的正在上学的高中生。

而此刻他在宣纸上笔走龙蛇,白发老头在旁边虚心求教的样子。

依稀间,

已经是真正的名家坯子了。

“这是您画面上最后一处修改的地方。”

毛笔调和着用藤黄和花青汁混合好的叶绿色,从落于枝蔓间的鸟儿头顶间掠过。

仅仅一片落叶。

画面氛围由静转动。

这片叶子会落在白鸟的身上么?亦或会被风吹走。

那只鸟呢?

它会不会因此展翅而飞?

一切似乎在下一秒即将发生,又被永恒的凝固在了画家落于笔端的这一刻,从此沧海桑田,亘古不移。

“您看,这样稍微加上几笔,画面的整体氛围是不是就好的多?表现的效果也因此而富有装饰感。”

顾为经将毛笔重新放回洗笔筒上。

顾童祥看得高潮迭起,拿起旁边的茶壶,嘴对嘴的撮了一口。

咱孙子不仅讲得得劲,画的也真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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