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罗之伞 人心之变〔上〕(1/2)

真正理解了传入耳中的话音后,主楼上一些人脸上都是僵的。

谁也没想到,楼下的那位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形势下,讲出这种话来。

针锋相对?不自量力?还是纯粹的巧合?

心眼儿多的修士不免就要多绕几圈儿。

虽然在座的,除了苏双鹤以外,再没有哪个步入长生,对长生中人的境界理解匮乏,可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主楼上下这段距离,在一众步虚修士的感应中,如在眼前是没错。可要说是余慈看准了苏双鹤的作为,有意针对,却根本不可能。

因为有苏双鹤这样的大能坐镇,大劫法宗师级数的灵压,足以将一切想要窥伺的神意都给挡下,并毫不客气地反制回去,除非那人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苏双鹤,而且超出很多,要不然,又怎么可能在苏双鹤全然不知的情况下,观其作为,又采取针锋相对的手段?

而要比苏双鹤强出很多……这怎么可能呢?

心眼多的陷入了纠结,[]问镜11

“小子放肆!”

楼上有人叫嚷起来,一马当先,将神意并恶念倾压下去,由此还带动七八人做出同样的事,刹那间气机汇聚、神意交错,就算无意合击,也不是哪个都有恶意,但勃然而起的高压,还是让那边修士都大感吃力,再加上主楼上莫名的反应,余慈周围轰地一声,让开了大片空白区域,以免殃及池鱼。

白闵掌柜见机最快,扯了一把身边的双木道人,叫声“小心”,往外挪开。

要知双木道人可是夏夫人看中的宾客,和苏双鹤天然不对盘子,就算“小人物”入不得人家法眼,但小心无大过,就别在前面碍眼了。

如此判断和提醒,赢得双木道人感激一瞥。但其实,白闵提醒的时候,眼神是对着余先生那边的,这就是所谓的“顺水人情”了,多一句少一句看似没有差别,但印象里就会有相当的变化。

这是最简单的一次投机,成就是交情,败也无妨。

只是他眼下来看,打水漂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肆意倾压的气机,直如过境的飓风,每人都被迫做出反应,可余慈身边,却是平静的风眼,这一点,白衣感应得最为清晰。不管是什么压力,都在身边无声消融,让她对余慈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识。

可接下来,按照这位的说法,是要她从这片暂时还算安全的区域走出去……

要不要听话呢?

苏双鹤高调到来时,白衣心里着实是郁闷了一番,以为在短短几日内,就要接连受到两个男人的折辱——虽说以伶伎之身掩饰,必须要有遭遇此类危险并承担代价的觉悟,可毕竟很恶心不是?

谁想到这个当年闹得北地三湖天翻地覆的后起之秀,当真锐气无双,竟然敢与老牌劫法宗师放对……

白衣在身边看得清楚,余慈的所谓“符箓”,根本就是在苏双鹤开口之前就凝化出来,打入玉符之中,看似是直截了当的针锋相对,可深想其中的难度,就不免让人为之惊愕。

好吧,长生中人的世界,她还需要进一步了解才是。

出于这些考虑,沉默了刹那后,她轻声应道:“好啊!”[]问镜11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她血『液』流速加快了少许,这不是别的什么,只是面对着不可测的危险和刺激,身体最直接的反应,比帏帐中受人折腾,或者折腾别人爽利太多了!

退一万步讲,姓余的怎么也是个俊朗男儿,真受他折腾,也比某个白眉老变态强出十倍、百倍。

这也算另一个理由吧。

浅浅一笑,她就在一众修士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下,手持余慈递过来的玉符,迈步而出。

方才举步,一道灵光从手中的玉符中腾起,初时直直一缕,越过头顶之后,就四面伸展,更有光线交错成网,编织成精巧而复杂的结构,最终连接成平滑的弧面,分明就是一把油纸伞,凝如实质。

她撑着伞,漫步而行,一切外来的压力,都只化为丝丝细雨,只润湿了伞面,不见有丝毫沾身。

白衣的真实修为是步虚上阶,但以冷烟娘子的身份出现时,都是用特殊法门和秘制法器将修为控制在还丹境界,少有人能窥破。但如今这情况,倒给她出了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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