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汉武帝的集权政策刘邦为酷吏叫好刘恒恍然大悟(1/2)

任何的改革都首先要从用人开始,刘彻自然也不例外。

对于这位年轻的皇帝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尽可能地提拔更多的官员起来,取代黄老学派官员们在朝堂中的支配地位。

所以无论是刚刚成年的年轻人,还是白发苍苍的老翁,只要是能用,能换掉黄老学派官员的,刘彻一律任用。

这一天,刘彻来到了郎署中,准备亲自接见那些被挑选出来的人才,授予官职。

一名老者须发皆白,从容地走了进来,对着刘彻行礼。

“臣颜泗,见过陛下。”

“臣曾经在文帝时为郎官,如今希望能够在陛下朝真正出仕,治理一方。”

刘彻打量着颜泗,心中也是好奇。

郎官,属于皇帝提拔的年轻后备力量。

一般来说,能当郎官的,在郎官的位置上锻炼一段时间就会弄到地方上的郡县去任职,最少也是一个县令起步。

从时间来推算,颜泗在刘彻祖父汉文帝时代应该也就二十出头,不到三十岁。

正常的郎官,早就应该获得机会了。

刘彻疑惑问道:

“你为何如此之老而依旧不得机遇?”

这句话显然问到了颜泗的伤心处,表情变了许多,叹息着说道:

“文帝喜好文官,而臣好武。”

“先帝喜好老臣,而臣少年。”

“如今陛下喜好少年,臣却已老。”

“故三世亦不得机会也。”

刘彻摇了摇头,觉得这家伙是惨,大写的惨。

“颜泗,朕命汝为会稽郡都尉,即刻上任吧。”

颜泗大喜过望,再三跪谢而出。

很多人都以为,刘彻推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代表着他只用儒生。

其实不然。

在刘彻刚刚发布举贤令的时候,为了尽可能地打压黄老学派,刘彻所启用的人才是不拘一格的。

除了年龄分布广泛之外,他启用的人中性格分别儒雅、忠厚、耿直等,擅长的有写文章、口才好、能制定法律、能研发机械、会弹琴甚至是擅长演小丑伶人的,都能在刘彻手中获得一官半职。

这些人里不仅仅有儒家,还有法家、纵横家、兵家、方术士、占卜家,乃至不为主流朝堂所用的黄老中人,同样也被刘彻大力提拔。

为了贯彻初衷,刘彻对汉初的选拔制度进行了开拓创新。

首先是汉朝传统的察举制度,分为贤良、孝廉、茂才(秀才)三科。

举贤良制度是汉文帝的时候就开始的,晁错就是通过贤良科的选拔脱颖而出,进入到汉文帝的视线中,最终成为汉景帝登基时的心腹大臣。

贤良科相当于是汉朝版的“国考”,只要能通过就能留在朝廷之中为官,起步最高,前途最好。

孝廉科则类似于地方的省考,通过之后一般会被授予吏员之职。

但别以为吏员就是小官,那就大错特错。

黄霸通过了举孝廉之后,就一路晋升为河南太守丞,赵广汉也因为举孝廉成为郡城首府阳翟令(相当于市长)。

在后世,芝麻绿豆大的职位也被称为“官”。

但在汉朝,绝大部分的职位都是“吏”,比如说任何一个县衙,包括县令、主簿、县丞在内所有人都是“吏”。

只有做到两千石郡守级别,被册封为“xx大夫”,才有资格被称为“官”。

剩下的茂才科,通俗的说就是“奇人异士特殊才能征召科”。

会打仗的,通过选拔可以让你直接当将军。

会外交的,通过选拔直接让你以大汉使者出使国外。

还有一些人,本身很有才能,但道德不行,放浪形骸,无法通过“贤良”“孝廉”科的道德标准,也可以通过茂才科出仕。

这一科的标准非常灵活,也可以理解成专用的人脉走后门通道。

察举制度属于汉朝征召官员的主要方式,属于定制。

但察举三科并不是固定进行的,一般都是朝廷有需求了才会不定时进行,补充足够的官吏数量,这一点和科举有很大区别。

除了察举之外,还有征召。

征召制度也分两种,一种是对比较有名气的。

这种人要么就是喜欢装,不愿意参加察举觉得掉价,要么就是时间紧急就必须提拔这个人,等不及开启察举和其他人一起批量提拔。

比如枚乘父子、司马相如、大儒鲁申公等等,就是通过征召出仕。

、政令都必须要经过尚书台发出,丞相等三公九卿不再拥有审阅文书、批改奏章和拟定政令的权力,只负责执行尚书台发出的各种文书政令。

到了后期,刘彻又对侍中们不太放心,干脆再设立了中书台,以宦官为中书令,瓜分了一部分尚书台的权力,同时还负责监督尚书台。

这也开启了汉朝太监参与政治的先河。

无论是侍中还是太监,他们都属于出身非常低下的,和列侯组成的军功集团完全不是一码事。

列侯们有封地,有家臣,有门客,本身就是一股强大的势力,自然有一定的自主性,不会完全被刘彻掌控。

但出身低下的侍中和太监们不可能有列侯这样的势力,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紧紧抱住刘彻这个皇帝的大腿,刘彻说啥就是啥。

在这一次改革过后,丞相为首的三公九卿基本上成为了刘彻的提线木偶,但刘彻依旧还不满足。

过了一段时间,刘彻打破“列侯方可为相”的西汉惯例,直接任命了没有任何爵位的儒家士子公孙弘作为丞相,然后才把公孙弘封为平津侯。

按照常理,刘彻大可以先把公孙弘封侯,再给公孙弘拜相。

刘彻特地先拜相再封侯,就是为了打破这个惯例,改变大贵族们对丞相位置的垄断。

由于公孙弘本人出身贫困,没有什么家族势力可言,自然只能选择紧紧抱住刘彻的大腿,唯命是从。

这样一来,丞相也就变得越发弱势。

但到这里,刘彻依旧还是不够满意。

再过一段时间,刘彻于泰山明堂接见诸侯王和列侯,接受诸侯国和各郡的“上计”(财政年度总结)。

丞相手里仅剩的最后一点财政权,至此也被刘彻无情剥夺。

从此以后,刘彻时代的丞相就沦为了纯纯的摆设,甚至到了有军国大事商量都不需要丞相在场的地步。

但丞相虽然没有权力了,依旧还是文武百官之首,它的另外一个作用就出来了——背锅!

刘彻统治期间,从田蚡过后的丞相,无一例外都帮刘彻背过黑锅。

天灾人祸,丞相背锅。

战事不利,丞相背锅。

收入不足,丞相背锅。

从公孙弘之后,给刘彻当丞相的基本不得善终。

李察获罪被杀,严青翟自杀,赵周下狱被杀,公孙贺被株连三族……

搞到后来,丞相这个职位成为死亡的代名词,竟然都没有人愿意去接任了。

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刘彻完完全全给列侯组成的开国功臣集团送进了时代的棺材,并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

占据西汉政坛近百年的功臣集团,彻底灰飞烟灭。

除掉功臣集团,让丞相变成摆设,并不意味着内政方面就万事大吉了。

刘彻还面对着两个麻烦,一个是地方豪强,一个是游侠。

地方豪强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最高级的地方豪强就是诸侯王,下来是有封地的列侯,然后是某些盘踞当地的大家族。

汉景帝时期有七国之乱,到汉武帝的时候这些诸侯王也不老实。

就比如汉景帝的弟弟,一度被承诺会当皇太弟的梁王刘武,他的梁国位于中原富庶地带,府库之中的钱财甚至比朝廷国库还要多。

刘武又穷奢极欲,排场和皇帝刘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甚至犹有过之。

每次刘武出行,那是“千乘万骑”,浩浩荡荡,绵延十几里。

刘武还招揽了许多野心勃勃的游侠豪杰,甚至悄悄在国内打造了数以万计的长弓、盔甲、武器。

当时许多人都怀疑刘武会成为第二个吴王刘濞,随时都可能起来造反。

还有江都王刘非,在自己的江都国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各种事迹数不胜数。

最奇葩的是,刘非和儿子刘建同时看上了一个叫做梁份之人的女儿,然后父子两人为了这个女人争风吃醋。

最后刘建强行抢走梁份女儿将其霸占,梁份拼命阻止,被刘建当场让人杀死。

梁份的家人极为气愤,直接告到朝廷。

当时朝廷的丞相是田蚡,田蚡压根就不敢管这件事情,就当没看到。

还有功臣集团的诸侯,在刘彻没有改革之前基本留在长安,不过也会派族人或者子弟去治理自己的封地。

这些族人子弟同样在封地里无法无天,各种事迹和刘武、刘非大同小异。

民间的大家族像灌夫的灌家,一样也是藐视地方官,把郡县当成自家的国土。

金幕中,各种豪强做的坏事一一闪过,让汉初世界的刘邦不由皱眉。

“他娘的,这些家伙怎么还是这么嚣张?”

“朕都处置过他们了啊。”

作为一个街溜子出身的开国皇帝,刘邦当然是非常了解豪强的。

别的不说,之前皇后吕雉所在的吕家,也是一个豪强啊。

吕家之所以举族搬到沛县,就是因为在老家被其他豪强家族打败,只能离开家乡。

刘邦是打击过豪强的。

早在西汉刚刚一统天下之后,大臣露敬就建议刘邦将关东六国的豪强家族全部迁移到关中来。

让这些豪强家族远离家乡无法危害地方,关中作为天子脚下也方便就近监视处置。

而且要是关东六国旧地有人造反,刘邦也能从这些豪强家族之中挑选优秀子弟一起平定叛乱。

萧何闻言,表情有些复杂,却没有开口说话。

太子刘恒心中却一动,想到了一个答案。

不过,刘恒也没有说。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开国时期刘邦虽然打击过了一批当时的豪强,但由于西汉朝廷长期奉行无为而治的黄老学派治国方针,在缺乏足够的朝廷监督和压制下,新一批豪强很快又重新崛起,替代了老豪强的地位。】

【这些豪强的存在,极大地削弱了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以及百姓对大汉的认同感和向心力,也是刘彻想要集权于自身的一大阻碍。】

刘彻坐在皇位上,看着面前的主父偃。

“迁徙豪强?”

主父偃点了点头,正色道:

“陛下,天下豪杰相互兼并,祸乱子民,可将其尽数迁徙茂陵,内实京师,外销奸猾。”

刘彻缓缓点头。

“就这么办。”

事实上,刘彻时代的许多大臣,就是从这些迁徙到茂陵的豪强之家中选出来的。

董仲舒、袁盎、冯唐、杜周、田延年等等。

迁徙当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就好像刘邦时代迁徙了一大批豪强,很快就会有新的豪强家族诞生。

必须要源源不断地打击这些豪强,让后来者安分守己,以儆效尤。

当然,对法家官员来说,所谓进行打击,就是一个字——杀!

打击豪强这个工作,早在汉景帝的时候就已经进行。

郅都、宁成两大酷吏,就是在汉景帝刘启时代出名的。

郅都奉刘启之命出任济南太守,当时济南郡内大小豪强三百多家,其中最大的瞷氏横行不法,完全不把利刃济南郡守放在眼里。

郅都一上来就杀了瞷氏全族,随后又将其他查明的豪强家族犯罪之人一律全家诛杀。

一年时间,整个济南郡有过万豪强子弟死于郅都之手。

甚至就连隔壁郡的豪强前来济南,也会被郅都擒拿法办。

镜头中,郅都非常平静地坐在桌案之后,注视着面前被绑在木架上的男子。

男子头发散乱,衣不蔽体,遍体鳞伤,正不断发出呻吟。

郅都淡淡道:

“继续。”

一名衙役闻言,立刻从旁边的铁炉中拿出一块烧得通红的烙,朝着男子走去。

男子脸上明显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挣扎着开口道:

“我招,我全都招。”

衙役闻言停步,看向郅都。

郅都面无表情地开口:

“继续。”

通红的烙铁被按在了男子身上,顿时冒出一股青烟,空气中多了烧焦的味道。

男子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不断抽搐,挣扎。

过了几秒,眼见男子几乎痛得昏厥,郅都才平静道:

“停。”

烙铁被移开,男子的身体依旧还在不停抽搐。

“招了是吧,那就说吧。”

“从头到尾,事无巨细。”

“少一个字,那就再来。”

良久之后,郅都手里多了一份供状。

看着这份供状,郅都露出满意表情,站了起来。

“随本官去抄家。”

画面一转,郅都站在了一座非常豪华的大宅中。

这座宅子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被打倒在地,嘴角流血,愤恨地看着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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