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且鞮侯单于围追堵截二李爆发口舌之争(1/1)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且鞮侯单于坐在火堆面前,咬牙切齿地开口。 “对面这支该死的汉军,一定是来自汉朝的精锐部队。” “立刻传令左贤王狐鹿姑,让他带兵马过来和我会合。” “还有右贤王,也让他过来!” 在场的匈奴贵族闻言,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左大将开口道: “大单于,之前不是说汉军似乎有往西域调动进攻右贤王的迹象吗?” 且鞮侯单于冷冷道: “若此事是真,那右贤王领兵过来和本单于会合,不是正好逃过一劫?” “你们难道觉得汉人真的会一直在天山住下来不成?” 左大将其实很想说一句,汉人以前也不在漠南住,现在都有受降城和居延城两座巨大要塞了。 但他只能点头道: “明白了,孩儿这就去做。” 且鞮侯单于总共有两个儿子,长子就是左贤王狐鹿姑,次子则跟随在身边,出任匈奴左大将。 顿了顿,且鞮侯单于又咬牙切齿地开口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给我死死盯住这支汉军,他们是步兵,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镜头一转,白天已经到了。 匈奴人再度卷土重来,对着李陵所部发动了进攻。 和之前不同,匈奴人不再采取大规模兵力直接压上的战术,而是小股小股的骑兵进行分散骚扰。 汉军凭借着辎重车作为“营墙”,利用弓弩手也造成了一定杀伤,但明显是比不上之前几天的辉煌战绩了。 副将韩延年察觉到这种变化,有些不太放心地对着李陵开口道: “将军,匈奴人看起来是想要拖住我们等待援兵,我们还是先撤吧?” 李陵摇了摇头,正色道: “成安侯,我们都是步兵,如果放弃营地撤退的话,是怎么样也跑不过骑兵的。” “为今之计,只有在这里等待,让匈奴人的援兵全部到来,然后一举挫败他们!” 韩延年震惊了。 “李将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如果匈奴援军到来的话,我们要面对的至少是五万以上的敌军!” 五千对五万? 只有疯子才会想要打这样的仗! 李陵微微一笑,双目中燃烧着斗志。 “成安侯,当年冠军侯八百骑兵尚且能击败过万匈奴人。” “我如今有五千锐士,兵力数倍于冠军侯,有何惧之?” 听着李陵铿锵有力的声音,韩延年默然片刻,叹道: “罢了,事到如今,也只能随将军拼一次!” 数日后,大队骑兵从东方的各处山谷中滚滚而来。 匈奴左贤王狐鹿姑来到且鞮侯单于的面前。 “孩儿见过父亲。” 且鞮侯单于看到狐鹿姑带着大队兵马前来,心中顿时欢喜。 “好孩子,你的病怎么样了?” 狐鹿姑作为且鞮侯单于的长子,能力是很出色的,不然也不会被授予左贤王这个相当于大汉太子的职位。 但狐鹿姑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身体不好。 许多匈奴贵族甚至觉得,狐鹿姑可能还会死在且鞮侯单于的前面。 狐鹿姑听到且鞮侯单于的询问后,苦笑一声道: “还是老样子,有劳父亲的关心了。” “对了,父亲您怎么只带了三万兵马?” 匈奴三部之中,王庭最强,左贤王次之,右贤王最弱。 这也和匈奴帝国自冒顿单于开国以来的制度设计有关。 单于控制的王庭最强,这肯定是没悬念的。 左贤王作为太子,得有一支强悍的力量来保证将来登基,但又不能在老单于还活着的时候就有实力篡位造反,所以得弱于单于王庭。 右贤王一般不会让单于的儿子出任,而是由匈奴国内势力比较强大的其他贵族首领出任,确保对单于家族拥有一定的牵制力,保证其他大家族不会被单于家族给吞并。 一般来说,王庭的骑兵都会在八万到十万这个区间,左贤王部一般会在六万到八万区间,右贤王部一般在四万到六万区间。 且鞮侯单于这一次身边居然只有三万多人,明显远远少于王庭能出动的力量了。 且鞮侯单于闻言,呵呵一笑,道: “还有两万兵马即将到来,再加上你的三万多,一共八万多骑兵,足够了。” “汉人有一句话,杀鸡焉用牛刀,八万多骑兵打面前这支五千汉军,本单于已经很看得起他了。” 又一阵马蹄声响起,狐鹿姑下意识抬头,果然看到了北方两万多王庭骑兵滚滚而来。 八万匈奴骑兵,黑压压地,将附近数十里的山谷都挤得满满当当。 且鞮侯单于得到巨量援军,信心满满地开口道: “都准备一下,明天全面进攻,一定要灭了这支汉军!” 西汉世界中,李广利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翘起嘴角,慢悠悠地对着神情凝重的李陵开口道: “李陵,现在你还觉得你这一仗能赢吗?” 李陵说不出话来了。 八万多匈奴人! 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多了。 霍去病哼了一声,道: “八万多而已嘛,本侯也不是没打过。” “李陵若是能学到本侯的七八分本事,也不是没有希望。” 李广利表情顿时一僵。 别人这么说,那就是纯纯吹牛。 但冠军侯这么说,人家是真有能力! 李广利也哼了一声。 “那就看看接下来李陵能有什么出色发挥吧!”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且鞮侯单于复仇心切,新来的匈奴援军略作休整,就对汉军发动了进攻。 这一次,且鞮侯单于也学聪明了。 在正面的山谷中,匈奴骑兵以一个更加分散的队形发动冲锋。 汉军箭如雨下,匈奴骑兵依旧和之前一样纷纷倒地。 但,李陵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下令道: “节省箭矢,不要再这么浪费!” 第一天的战斗中,汉军大约三支箭矢就能击杀一名匈奴人。 但现在,汉军平均十支箭矢才能击杀一个匈奴人。 箭矢可不是无限的! 汉军的箭雨逐渐变得稀疏,这让匈奴人的信心增强了不少,开始更加大胆的压上。 但当匈奴人压上时,突然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直接把匈奴人射倒一片,被迫退回。 且鞮侯单于看着这一幕,冷笑连连。 “真以为本单于会接连上两次当吗?” “继续进攻,消耗他们的弓箭!” 且鞮侯单于已经下定决心,用匈奴士兵的性命去堆。 等汉军弓箭消耗完毕之后,还怎么能阻挡匈奴骑兵的推进? 一天的激战下来,匈奴人依旧无功而返,丢下几百具尸体。 将士们都在欢呼庆祝,但李陵、韩延年两位主副将表情却变得凝重。 “成安侯,看来匈奴人变聪明了。” 韩延年点了点头,道: “再这么打下去,最多三天时间,我们的弓箭弩矢就要全部消耗完毕。” 李陵呼出一口气,道: “再打一天看看,明天如果匈奴人依旧还是同样的战术,我们后天就撤退吧。” 两人计较已定,各自休息。 翌日,匈奴人果然卷土重来,依旧还是之前的消耗战术。 又是一天的激战,双方几乎是复制了前一天的战斗。 匈奴人明显越发熟悉了汉军战术,已经有一部分匈奴骑兵能在箭雨的空隙中冲到汉军阵前了。 “杀!” 副将韩延年就在最前线坐镇,见状果断下令。 最前方的汉军举着盾牌,挡住匈奴人的劈砍和冲击。 后面一排的汉军用长枪大戟,拼命地对匈奴人进行杀伤。 这些战术平日里他们已经演练了非常多遍,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短短片刻时间,冲进来的数百名匈奴骑兵就被斩杀殆尽。 匈奴本阵中,且鞮侯单于看到这一幕,不怒反喜。 “很好,我们每天都在不断接近胜利。” “此次,定要让这支狂妄的汉军付出代价!” 当天晚上,李陵和韩延年商议。 “看来必须要撤军了。” 连续数日的激战,汉军物资消耗甚巨。 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汉军在辎重车的掩护下,开始向南撤退。 且鞮侯单于被左贤王狐鹿姑叫醒,得知消息后大喜。 “好,这是汉军支持不住了。” “都给我追,一定要全歼他们!” 八万匈奴骑兵,从四面八方各处山谷涌出来,朝着后撤中的汉军发动进攻。 “辎重车在最外围!” “弓箭手尽量反击,捡匈奴人的箭用!” “其余人,等匈奴人冲下来了,近战杀敌!” 李陵大声喊着,不断地下达一条条命令。 经过一段地势稍微和缓的地方,匈奴骑兵纷纷策马登上低矮的山头,利用地形居高临下地朝着汉军射箭。 惨叫声不断在李陵身边响起,汉军士兵开始出现大量伤亡。 李陵大怒,直接喝道: “亲卫队,随我冲!” 说完,李陵第一个骑着战马,冲向距离最近的山头。 李陵身边的亲卫队见主将如此勇猛,士气大振,一路紧随李陵冲了上去。 李陵杀入匈奴人之中,挥舞着手中大戟,疯狂砍杀。 “胡虏,受死!” 这一刻,三十多岁的李陵体内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爷爷、小叔,你们毕生没有实现的愿望,就让陵儿来帮你们实现! 杀胡虏! 山头上的数百匈奴骑兵没想到汉军突然发动了反突击,猝不及防之下被李陵杀得四处溃散。 且鞮侯单于在远处看到李陵虎入羊群的这一幕,一时间也不由为李陵雄风所震慑,忍不住问道: “此人是谁?” 左大将在一旁回答: “刚刚抓到的俘虏说,他是这支军队的主将,汉朝侍中李陵!” “侍中?”且鞮侯单于双目顿时眯起,但露出的并不是杀机,而是喜悦。 “苏武之前不过是个郎官,就已经有那般才能。” “李陵身为汉朝侍中,才能必然远在苏武之上。” “若是能得李陵效忠,便是本单于的绝佳助力啊!” 单于旁边的匈奴贵族大臣们闻言,都有些无语。 左大将忍不住道: “父亲,这家伙现在还是我们的敌人呢。” 且鞮侯单于呵呵大笑,道: “难道他还能逃出本单于八万大军的天罗地网?” “传令下去,尽量不要伤了李陵,本单于要活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李陵一边朝着南边撤退,一边和纠缠不休的匈奴军队交战。 连日的激战,汉军死伤人数不断增多。 由于匈奴人以骑射为主,基本上受伤的都是箭伤。 李陵便下令道: “三处和三处以上中箭者,用辎重车拉着一起南撤。” “两处中箭者,无需战斗,但需要驾驶和警戒护卫辎重车。” “一处中箭者,必须坚持战斗!” 就这样,在匈奴人的围攻下,汉军又艰难地度过了一天。 副将韩延年忧心忡忡地开口道: “将军,我们距离居延城还有四百多里路呢。” 李陵深吸一口气,道: “我已经派人去居延城求援了,想必很快就有援军。” “无妨,再坚持一段时间,等路博德老将军的援军赶到,匈奴人一定会退去的。” 韩延年半信半疑。 早在几天前,李陵就一直告诉众人,路博德的援军很快就到。 可都已经到了现在,援军依旧不见踪影。 不会真的没有任何援军了吧? 韩延年被脑海中突然跳出来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果断将这个念头掐灭。 不,一定会有援军。 我们绝对不可能死在这里! 简短地一番交谈后,李陵离开帅帐,去巡视军营。 经过了一个白天的激战,除了负责警戒的哨卫,营地中大部分地方都陷入安静之中。 李陵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和几名亲卫的脚步声在营地间回荡着。 李陵走过一处营帐,突然听到了一阵旖旎之声。 “嗯?” 李陵目光一转,很快就发现了声音来源是不远处的一座帐篷,他直接走过去,挑开帐篷。 两具交叠在一起的身体吓了一大跳,赶忙分开。 “女人?” 李陵露出震惊的表情。 竟然是他麾下的一名百将,在和一个女子行男女之事! 看着一片惊慌的百将,李陵厉声道: “哪里来的女人!” 百将战战兢兢,将事情如实告知。 “将军,这,这是关东群盗原先的妻子,自愿随军的!” 所谓的“关东群盗”,大部分就是函谷关以东,六国故地的豪强家族。 刘彻执政几十年,持续不断地严厉打击豪强。 许多不法豪强家族男子或被斩首或被全家流放。 流放当刑徒的日子是非常艰苦的,不但要当苦力,而且时不时还会被虐待甚至打杀。 这些豪强子弟的妻子、女儿们过惯了好日子,哪里能忍受这种卑贱入尘埃的生活? 女人的天性就是依附强者,这些女子们受不了刑徒流放生活之后,理所当然地就将目光投向了近在咫尺的边军。 边军当然也很辛苦,但最起码跟了边军的士兵有饭吃有衣服穿。 若是边军士兵们立功后提升爵位,这些女子纵然不能回到当年那种大地主的生活,当个小地主的当家大娘子不也挺好的么? 如此一来,许多被流放到边塞的豪强子弟们绝望地发现,他们的妻子和成年女儿往往都在最短的时间离去,直接和那些边军大老粗士兵住在一起。 李陵所部抵达居延城后,更是让整座居延城之中这些“关东群盗”的妻女们轰动。 这可是大汉堂堂侍中所率领的军队啊。 这些女人都曾经是地方上的大户人家,她们可太懂侍中这个官职的重量了。 李陵所部其实也就在居延城停留了几天时间,但却有几百名女子通过各种方式,勾搭上了李陵的部下,愿意随军出征。 李陵这些部下原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现在又有一群曾经大户人家的少妇、大小姐倒贴,那肯定是把持不住的。 于是,李陵的部下们就悄悄地将女子们藏入了足够宽阔的辎重车中,一路前进。 等抵达浚稽山后,女子们更可以藏在帐篷之中。 几百个女人,当然不可能瞒得过那么多双眼睛。 但,谁不需要女人呢? 一边打仗还能一边爽女人,这不香吗? 那问题来了,李陵知道吗? 答案是,不知道! 李陵在居延城停留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朝廷的使者前来调查路博德和李陵的牵扯。 那几天李陵被搞得焦头烂额,每天只想着怎么解释,哪里有心思去管营地的日常事务? 等出发的时候,女子们全部都藏在了辎重车里。 李陵又不可能没事打开全部辎重车去查探。 直到今天,才意外撞破。 李陵气得踹了一脚面前这个百将。 “混账东西,军队出征不能带女人这是惯例,谁让你们这么乱搞的!” 只要有过男女生活的人都知道,那件事情对于男人来说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体力都消耗在女人身上了,还怎么去和敌人拼命作战? 李陵直接召来了亲卫,让他们打开了全部的辎重车,搜索全部的营帐。 半个时辰后,大约两三百女子瑟瑟发抖,站在了李陵的面前。 李陵深吸一口气,冷冷道: “难怪,我就说这几天大家作战的时候,明显感觉和之前训练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以前在河西训练时,李陵也针对性地尝试过连续多日的操练作战。 当时他麾下的士兵们表现都非常良好,但这一次实战明显不行。 李陵还以为是因为实战面对真正的死亡变得紧张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女人! 看着面前的这些女子,想到她们这些天来多消耗的粮食,以及对士兵们战斗力的拖累,李陵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 “全都给我杀了!” 这下子,众人都震惊了。 韩延年赶忙上来拉住李陵,劝说道: “将军,这些女子都是我们大汉良家女啊!” 许多将官也纷纷开口求情。 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这都好多夜了,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李陵冷冷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着那点下半身的事情!” “不杀这些女子,接下来我们的战斗力只会越来越弱,最终全部死在这里。” “究竟是你们自己死,还是让她们死?回答我!” 面对着李陵的厉声质问,在场的所有汉军都说不出话来了。 李陵鄙夷一笑,冷冷道: “全杀了。” 这些随军女子,在短短一刻钟内被全部杀掉。 任凭她们死前如何哀哭求饶,但李陵完全不为所动。 这些大汉的女子,她们年轻时嫁入当地豪强,本以为能过上一辈子无忧的生活,却因为丈夫被朝廷惩治,沦为刑徒之妻。 本以为不顾一切地傍上了李陵这位侍中所率领的军队将士,下半辈子就能重新有了依靠。 但最后,她们的结局却是死在了这片漠南以北的山脉中,甚至都无法回归故土安葬。 李陵站在一地尸体的中间,手持血淋淋的随身佩刀,环视众人。 所有人噤若寒蝉,压根就不敢和李陵对视。 李陵哼了一声,道: “明日开战,三军用命,否则她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记住了,她们只不过是一刀就死,但你们落到匈奴人的手里,那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身体一颤,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无数场景,全都是匈奴人如何将汉军将士们残酷折磨,制作成头骨酒杯…… 第二天到来了。 且鞮侯单于信心满满,对着一旁的左贤王狐鹿姑开口道: “已经五天时间了,李陵今天也该支撑不住了。” “今天必须猛攻,一举歼灭这支汉军!” 且鞮侯单于看似淡定,内心中的压力其实也挺大的。 带着八万多人围攻五千汉军,打了这么多天。 没有歼灭这支汉军不说,甚至匈奴人连挡住汉军南下的脚步都做不到! 这种战况,引发了匈奴内部许多人对且鞮侯单于指挥能力的不满。 眼下不满的趋势才刚刚冒头,凭借且鞮侯单于的声望自然还是能轻松压制的。 可时间如果继续拖长下去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然而,双方刚刚开启新一天的交战,汉军的表现就让且鞮侯单于直接傻眼了。 “这、这怎么可能?”